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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长篇)【拉姆纪】第二卷间章 总32.5章

**小说 2021-01-09 23:24 出处:网络 作者:[db:作者]编辑:@**小说
(原创长篇)【拉姆纪】第二卷间章 总32.5章 作者:假面 2015/3/17 发表于:SexInSex.net

(原创长篇)【拉姆纪】第二卷间章 总32.5章



作者:假面
2015/3/17 发表于:SexInSex.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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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ice. 第二卷终于完工了,撒花庆祝一下。
  这次更新的还算快吧,13天……
  工作量不小哦,我重新精校了第一卷,第二卷的所有内容,还要写完简章,
真的很累。
  (另外,附件是第一卷的V3.0修订版,我直接给你们word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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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3-17 23:47
  第二卷的前几章都是在铺垫拉姆市的人文、经济、政治状况,后几卷则是以
卡拉克和赛门两人的经历做为两条主要明线来展开故事,同时又埋下了两条暗线
在这两人的身边。

  这么看来,总有一天,这两人会交手过招?
  大致来看的话,赛门略吃亏一些,因为他女人太多。(笑)
  休息几天,接下来开始码第三卷,请各位期待。

  P.S.:终于有时间通关了教团1886后,我觉得要为之前不负责任的评论而说
点什么。
  其实,这是一部非常出色的游戏。作为一部拥有庞大剧情和世界观的系列游
戏的序曲,1886的做工和诚意都无比到位。
  至于游戏性不佳的问题,我觉得倒是可以用另一个角度来审视。
  依稀还记得当年高考作文的评分标准:文笔,叙事结构,立意,只有有一项
极其突出就可以酌情给予满分。当然,其余的部分也不能差就是了。
  1886就适合这样的标准。
  再不济,你就拿它去和AVG 游戏比较好了,这就是一部操作性比较强的电子
小说类游戏。()
  说到底,1886唯一的缺点就是价格太贵了,它确实优秀,但是真的不值350.
  看别人写文章、拍电影大致也是如此。
  ——现在的批评家太多,评论家太少。
  也许,当年的作文阅卷标准是出于一种希望大家更有宽容心的初衷才被设计
出来的?
  嗯,也许吧。

              拉姆纪第二卷

           第十七章不平静的夜晚(上)

  拉姆是一座用金钱堆砌而成的城市。曾有人开玩笑说,城市的高度取决于其
地基下方的黄金份量。用这句话来形容拉姆的城市结构真的是再合适不过了。

  市内超过三层的建筑近九成集中在最富裕的内城区,这里坐落着富人们和政
府官员们的住宅,还有大型的娱乐、社交场所,以及市政建筑。

  在内城区的外围一圈,是外城区。这里居住着拉姆市百分之八十的普通市民,
他们中的大多数日复一日地从事着各种各样在城市社会中必不可少的工作。可以
说,正是这些人的辛苦劳作创造了拉姆市的大部分价值,尽管他们最后所能占有
的部分微不足道。

  在外城区和国境线之间是广大的未开发地,这里被人们称作郊区。郊区的人
口相当少,因为缺乏民用设施,没什么人愿意住到这片荒凉的地方。在这里生活
的居民大多生活相当困窘,从事的工作也多是清理地表,维护道路和简单的路边
绿化之类。而没有工作的人则终日盘桓于远离道路的残垣断壁间,在杂草丛生的
废墟中搜寻一些可能有价值的东西聊以度日。

  拉姆几乎没有农业,各类食物和原材料几乎全都仰赖从芬特和尼尔进口。曾
有人提议在郊区开发农社,培植起属于拉姆自己的农业区,但提议遭到了否决。

  一方面,拉姆的土质过于贫瘠,不适合种植;另一方面,这和人们内心深处
的情结有关。

  其实早在几十年前,拉姆的郊区还不是这副萧条凄凉的景象。那时,这座城
市的名字还叫做巴伦斯堡。后来,战火摧毁了一切,夺走了人们的生命、财富和
希望,经过数十年的重建后,拉姆市才形成今天的这副格局。

  在郊区与国境线之间,拉姆的西南角坐落着一个庞大的棚户区,这里被人们
称作贫民窟。

  正如之前提到的那样,经济决定了城市的高度,这里的建筑大多是一些低矮
的棚户。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极度贫困,他们缺衣少食,没有谋生的渠道。贫民窟
里的环境也十分糟糕,污水横流,疫病横行,几乎就是民不聊生的真实写照。

  拜那该死的战争所致,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这里聚集起了一批被遗忘的,
遭到背叛的,一度放弃了的人们。他们自发地在这个远离权力与财富的一隅建立
起了这样一个容身之所,收容那些与他们有着相似经历的可怜人们。久而久之,
这里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如同难民营一样的存在。

  新生的拉姆市政府曾在此地投入大量的经济与物资援助,但收效甚微。又过
了些时日,援助减少了许多。最后,甚至连救济粮也没有了,政府放弃了这片荒
凉贫瘠的土地。

  人们陷入了绝望。

  就在那时,一个类似于公社的组织横空出现。他们组织起群龙无首的人们,
鼓励他们用自己的双手去谋得生存之道。

  如果有想要的东西,但自己没有,可以去偷。

  如果偷不到,那就去抢。

  既然是可以用自己的双手去获得的东西——就绝不需要那些官僚们的施舍。

  逐渐地,这个组织在贫民窟中演变成了一个黑帮。

  走私、酿私酒、贩卖违禁品、抢劫、偷窃——总之,通过这个帮派的努力,
人们的生活得到了极大的改善。人们发自心底地支持、拥护这个黑帮,黑帮的首
领也无私地将帮派收入的大部分无偿分配给这些同在一片天涯下讨生活的沦落人。

  「这是咱们的帮派。」贫民区中的人们曾自豪地说。

  黑帮的首领更换了三代,但他们的劫富济贫的理念始终没有改变。

  直到一个首领将他的位置传给了自己的儿子,贫民窟迎来了一段黑暗的岁月。

  生存在深渊底层的人们艰难地前行着,他们迫切地需要一位英雄。

  八年前,英雄出现了,但人们万没有想到,这个英雄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
一个年仅12岁的少女。

  (尼尔1900年10月1 日夜,贫民窟附近的郊区)

  夜色下,两个女人正在奔跑。

  其中的一位肤色黝黑,在没有任何照明的郊区,她的肤色几乎和黑暗融为了
一体。籍着月色与身后不远处的火光可以看到,这个女人的身材健壮而又匀称。
虽然她跑得很急,但姿态十分平稳,小腿与手臂上隆起的肌肉说明她是个平时不
懈于锻炼的人。她一手握着一把短剑,另一手牵着一位比她矮许多的少女。

  和她的对比十分强烈,这位被她拖着一路跌跌撞撞的女孩儿身形纤细,显得
弱不禁风。因奔跑而扬起的黑色斗篷下暴露出的白皙肌肤反射着星月的光辉,在
黑暗中十分显眼——这对她们非常不利。

  在她们身后不远处的道路上,跟着一小群披着斗篷,全副武装的人。这些人
举着火把,执着兵刃,不紧不慢地追赶着,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这场追逐已经持续了将近一个半个小时,那个年轻女孩的体力早就耗尽了。
她身边的那位女人好像是她的护卫,一直在盯着那群追兵。

  偶尔有几个人赶上几步与这位护卫短暂地交手,但也只是浅尝即止,很快又
向后退去,和她们保持距离。

  这种边打边逃的战斗方式显然对这两个孤立无援的女人十分不利。一边逃跑
还要一边注意背后的动静需要高度集中的注意力,长时间保持专注对精神的负担
极大。而且,追赶的那一方不停地轮换人手上前进行骚扰,这进一步地消耗着她
们的体力,尤其是那位强壮的女护卫的体力。

  「玛丽!」一个稚嫩且柔弱的女声响起,充满了担忧和惊惶,这是那个身材
瘦小的女孩发出的惊呼。从她那略显颤抖的声音可以听出,这位女子的年纪不大,
而且她的呼吸已经极度地不规律,显然是撑不了多久了。

  「呼——不要紧,小姐。只是擦破了皮。」这个名叫玛丽的女人用尽量平稳
的语气安慰着身边年轻的主人,但任何人此时都可以从她粗短的呼吸声中听出,
她已经负伤了。

  就在刚才,随着一阵短暂的兵刃交接声,追兵再次被这位身手不凡的女性所
击退。这个黑色皮肤的女人无论是战技还是体力都十分过人,但她带着身边的小
主人已经逃了相当远的一段路,再加上与身后的敌人反复交手,她的体力已经所
剩无几。

  这种一边保持距离一边与敌人交兵的战术显然不是寻常的盗匪所能熟练掌握
的。玛丽曾尝试停下脚步与他们正面交锋,但他们非但没有一拥而上以众敌寡,
反而是有秩序地一边后退,一边展开阵型试图包围她们二人,这让玛丽下定决心:
只能逃,不能打。

  之后的情形证实了她的判断是正确的。这些人非但训练有素,而且个个身手
不凡。通过他们一个个轮流上前与自己的短暂过招,玛丽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如果只是一对一单挑,甚至是一对二,玛丽都有自信能与之一战,可他们实
在是太多了。虽然光线奇差,但玛丽能够通过脚步声数出他们的数量——八个?
不,是九个。

  更加让人绝望的是,尽管战力上有着绝对优势,但他们没有丝毫的大意轻敌。
他们只是不停地用这种一击即退的手法最大限度地榨取着自己的体力,而且,这
并不代表他们的攻势很弱。从手臂上传来的感觉绝不是象征性的试探,他们的每
一击都沉重无比,没有虚招,招招致命。更何况,随着追逐战一步步进入尾声,
他们的攻击愈发猛烈,愈发频繁。

  情况很不妙。

  又过了不久,原先视线中模糊的建筑轮廓逐渐变得清晰,一行人且战且行到
了贫民窟附近。玛丽明白,最后的时刻就要到了。

  「小姐,请——请不要哭,听——听我说,呼——」这个叫玛丽的女人已经
有点喘不上气了。她的呼吸急促而凌乱,已经没有了原先的那份从容和自信。

  「是,玛丽小姐,我听着呢。」年轻的女孩泪流满面,她隐隐约约地有些明
白,这个名叫玛丽的女人就要离她而去了。

  「就是这里了,待会,我会——会回头挡住他们,请你先朝着西边逃吧。无
论发生什么都别——别回头,拜托了。」玛丽的声音颤抖,但语气十分坚定,义
无反顾。

  「玛丽,请答应我,不要死。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要离我而去?我就只剩
下你了。」女孩的话语充满了无奈和悲伤。

  「放心吧,小姐。这些杂碎,我会一个人把他们都,都收拾干净,然后再回
来找你和联络人的。」似乎是怕女孩儿不信,玛丽又补充道,「我们一定会再见
的。」

  似乎是听到了她们之间的谈话,那九人中带头的一位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
讥笑。他对身后的人打出手势,配合着那两个女人的脚步,他们的速度也慢了下
来。

  看着那位自己陪伴着成长的女孩朝着贫民窟远去的背影,玛丽的内心深处涌
出一股内疚的情绪。

  「对不起了,小姐。玛丽不能陪你一起去看海了。」

  这位名叫玛丽的战士回过头,对着身后半包围展开的追兵坚毅而又悲壮地呼
喊道:「来吧!你们这些胆小鬼,想要碰我家小姐的一根汗毛,就从我的身上踏
过去!」

  与此同时,内城区中心街道的某处——

  一幢四层建筑顶部的警钟突然响起。

  钟声厚重而洪亮,回荡在本该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哇……,老大,钟,那个钟!」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站在离那栋建筑不远
处的一个巷子里,用与他身材不符的娃娃音发出惊惶的叫喊。

  「闭——嘴!安静!」在他的身边,一个身形瘦长的人赶忙阻止他的呼喊。
听起来,这个人的语气似乎颇有些无奈。

  「可,可是,那个钟,它它它它,它在响啊!怎么办?怎么办啊,老——」
他的话还没说完,「锵」的一声,他身边的那人从刀鞘中拔出一把几乎与人身等
长的单刀,然后朝着这个惊慌失措的男人的裤裆正中——捅了下去。

  「大————」这个略显滑稽的大个子赶忙用手掌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要让这个脑子不太好使的小弟保持沉默,这一招要比话语有效得多。

  这位持刀者名叫欧涅,是贫民窟黑帮中「赛门先生」的一位重要部下。他身
旁这个经常被长刀捅入裤子裆部的男人是他的一位贴身跟班。不过,凡是对他们
俩有所了解的人都明白,欧涅与其说是那个傻子的老大,倒不如说是他的保姆更
加贴切。

  这个傻乎乎的壮汉应该是以前因为什么原因伤到了脑袋才会变成这样,一旦
处于比较紧张的环境,他就会歇斯底里般的发作。每逢这种时候,欧涅就会把刀
子插进他的裤裆用刀背去蹭他的蛋蛋,这样一来,他就会立刻闭嘴并且冷静下来。

  乍一听来,这着实匪夷所思。

  也有人劝过欧涅不如辞了这位有伤风雅的小弟,不过欧涅倒是对他不离不弃,
坚持己见。

  此外,欧涅是个洁身自好的人,他可不像他的老大赛门那样,成天沾花惹草。
于是就有人传言:欧涅和他的小弟有着「特殊」的关系。欧涅不以为意,赛门也
从来不信。因为据莫顿的情报来看,欧涅的性取向绝对正常,只是有些「腼腆」
——天晓得莫顿对这两个字的定义是什么。

  欧涅见他闭上嘴,拔出刀子收好,然后拉着他躲进了巷子深处。

  赛门给他的命令是:「隐藏好自己,注意观察周围的动静,以防万一。

  这句简短的命令包含了很多内涵。

  首先,这要求他对现场环境必须了如指掌;其次,在出现任何意外状况时,
他必须肩负起临时指挥的工作,负责统筹人手和情报,并执行后备计划。这是个
非常重要且又难度极高的差事,对执行人有着相当严苛的要求。在赛门的手下中,
只有欧涅具备这样的能力和心理素质。

  众所周知,赛门有三员得力部下:一个叫琳花的绝色女人擅长打探情报和隐
秘行动,同时也是赛门的情妇之一;

  一个五大三粗的叫鲁克的男子擅长干「力气活」;

  还有一位就是欧涅——文武双全,是赛门的后备智囊,就是脾气实在太怪。

  但是,欧涅心里清楚,他的工作是一份闲差事。

  因为赛门老大的计划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万一」。他顶多只要事后向赛门报
告一下当地警察找不到任何线索的窘态就算是交差了。

  真正辛苦的,还是那些此时正布置在附近各就各位的伙计们。

  这栋建筑,是在拉姆市乃至全拉姆尔大陆都有名的奢侈品商店。除了接待拉
姆市本地的权贵们,这间商店每天还要面对来自世界各地富人们的消费。店内的
装潢雕梁画栋,不计成本;商品从食材到生活用度应有尽有,而且全部清一色都
是最最顶级的货色;最为让人神往的,还是其位于其顶楼的首饰展览柜,其中展
示着全拉姆尔大陆成色最高的各类琳琅满目的珠宝,用于在每年的十二月进行拍
卖。

  此刻,大伙儿的目标就是在这里展示的几颗独一无二的宝石成品,它们中的
每一颗都价值连城。

  当赛门提出要对这几颗宝石下手时,所有人都以为赛门是被欲望冲昏了头脑。

  因为这里的顾客往往身份高贵,再加上货品的价值之高难以计量。这栋楼的
周围日夜都有大量的警察和私兵负责安保——当然,入夜后就只剩下私兵。三层
以上的所有储物柜都以精妙的机关与顶层钟楼里的警钟联动,一旦碰触了任何商
品,警钟都会发出巨响引来数不清的警察和私人佣兵。

  这几乎是个不可能成功的计划。况且,即使宝石到手,如何销赃也是个麻烦
事。只有不考虑后果的白痴或是疯子才会试图去染指那些烫手山芋。

  赛门不是白痴,当然也不疯。否则,他就无法胜任贫民窟最庞大门会的首领
一职了。

  赛门花了两天时间前往内城区先后和琳花以及琳花的两位手下前往这个商场
约会,晚上就和三位美人留宿在附近的一家豪华宾馆里分析情报,并最终制订了
一套让所有人都无法反驳的周密计划。

  而那个计划的实施时间,就是今晚,更确切地说,就是刚才。

  对于任何不法行为,赛门总有一套独有的理念和行为模式来支撑起其滴水不
漏的计划。

  就比如说那个巨大的警钟,赛门曾对这个警钟的触发装置十分感兴趣。

  根据情报,入夜后,三层以上的任何一个柜台和储物柜都能够单独地触发警
报,而在白天,这些触发装置均可切换至无效状态。而且,这些设计精巧、极其
隐蔽的触发装置不可能占用过大的空间——这是理所当然的,否则商场就无法正
常营业了。

  赛门曾做过一些实验,试图测试警报系统的「灵敏度」——这个词还是琳花
教他的。白天他把特殊的香料抹在了某些柜台的玻璃外壁上,到了晚上再由琳花
和她的手下通过一些手段将附近的老鼠诱导到商场附近,接下来就只等警报响起。

  可第一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宾馆附近的街道一切如常。

  赛门第二天特地去检查了一趟,那些柜台被涂抹香料的地方确实有过被动物
舔舐过的痕迹——机关到底是怎样触发的?这件事困扰了赛门很久,直到现在赛
门也不明白这其中的原理。

  不过,对赛门来说,这不是什么大问题——让它触发便是。

  此时鸣响的警钟声既在赛门的预料之中,同时又是赛门计划中的一个环节。

  「——所以说,钟声正好省了欧涅帮大家校准时间的功夫。钟声一响,大伙
儿各行其事就是了。」

  警钟响起之后的不久,就在贫民窟黑帮「赛门先生」所领导的门会会堂——
同时也是他的家中,这位幕后黑手正一边享用着那两天没能尽兴享用的三具肉体,
一边对躺在他身下的这三个女人解释道。

           第十八章不平静的夜晚(中)

  「赛门先生」。

  这是个近两年才声名鹊起的名号。

  作为贫民窟黑帮中最年轻的一位头目,他的才能实在是太突出了。

  在他领导下的门会空前富有。即使是历届总头目手下的直属门会也没有一个
如此强大过。

  对普通人来说,「赛门先生」这个名字几乎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传奇。而对那
些平时围绕在他身旁的帮派成员来说,赛门这个人本身就足够让人膛目结舌。

  首先,是他的年龄。

  那个外人口耳相传的「赛门先生」其实只是一个17岁的少年。这一点就已经
让很多人觉得难以置信了。

  其次,是他的气场。

  「气场」这个东西其实很难形容,但是任何一个与赛门单独相处过的帮派成
员都会不由自主地萌发出一种位居人下的自觉。

  最后,是他的风度。

  这点倒是很容易就能表达:男人们尊敬他,把他当作榜样;女人们为他着迷,
把他当成是理想的情人。

  而赛门也从来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在各种意义上。

  此时,就在他私宅二楼的寝室中,赛门正在亲身向三个女人展示他的魅力。

  在赛门接手这间大宅后,宅子曾接受过彻底的改造。原先的两层小楼被改造
成三层的宅邸,面积也扩大了很多。

  原先一楼的客厅被改造成公会的大堂,赛门和他的部下在这里商讨正事,决
定门会的工作重心和策略。

  在宅子的二楼有一间小会议室兼饭厅,这里只有赛门和他的几位亲信能够进
入。此外,二楼还有一些客房和一间属于赛门个人的寝室。

  三楼的面积较小,主要是作为库房使用。

  经过两年的经营,这间宅子内部的装潢变得愈发精致华丽,处处展示着这个
门会非同寻常的实力和与贫民窟环境格格不入的奢靡。可唯独在二楼,赛门的寝
室里,一切都保持着与两年前一样的陈设。

  但这并不是在说这间寝室很简陋。

  早在两年前,这栋房子还不属于赛门的时候,这间寝室是整栋房子最豪华的
一个房间,房子的原女主人将这里布置得就像一个高档的风月场所。这些年来,
随着房子整体的格调逐渐升级,原先略显奢侈的寝室反倒显得有些黯然失色。

  琳花曾就此提出过意见,她觉得这样铺张似有不妥。但赛门坚持这是为了公
会的门面,公会里的其他人也一致附和赛门,这让琳花无话可说。

  「——如果我估计得差不多,这会蜜儿已经得手,而且警钟也应该响了。」
就在上面提到的那间寝室中,赛门在一张尺寸奇大、装饰豪华的床上对身边的三
个女人说道。

  在这张床的棚顶,有一面几乎和床等大的玻璃镜。此时,镜中倒映着四具健
美的胴体。

  那个跪在床上的男人就是赛门本人,在他的胯下仰面躺着一位金发及肩的绝
世美人。不过此刻,她满头的顺直金发被捆在了床头正中的一根床柱上。

  在她的身边还有两个女人,她们都是在两年前的那个事件后投靠琳花的部下。

  她们的原主人将她们无情地出卖给了别人,就在她们奄奄一息,生无可恋的
时候,将她们俩从地狱中拯救出来的人就是赛门。自那以后,她们无条件地投入
了琳花的麾下,将自己的身心献给赛门——如果有可能,她们当然想越过此时正
被她们俩夹在当中的琳花,成为赛门的直属部下。

  这两个女人的身手比帮派里的大部分其他女人都要好,脾气也更要强一些。
可正是因为这种过于有主见的性格使得她们敢于顶撞原先的主人,最后落得堕入
深渊的下场。

  赛门是个从善如流的人。有一次,在整个门会举行的会议中,她们俩居然公
然地顶撞了赛门——这并非是她们有心,只是性格使然罢了。

  在慷慨陈词完一番与赛门不一致的意见后,她们也意识到了不妥,双双下跪
向赛门请罪,希望得到宽恕。结果赛门非但没有责怪她们俩,反而当众修改了自
己原先计划中的几个细节。

  这让她们对赛门愈发五体投地。

  「——接下来,该鲁克登场了。」赛门一边向这三位没有直接参与到行动中
的女人解释他的计划,一边弯下腰,趴到琳花的耳边,叼住她的耳垂。

  一旁的两个女人也没有闲着,她们正用纯熟的手法拨弄着琳花的身体。

  左边的那位一手捏住琳花的一个乳头不停揉捏,另一手探入琳花紧紧并拢的
双腿之间,用手指在琳花的下体处用力抠挖。

  右边的那位本想接管琳花的另一个乳头,却被赛门伏下的身体挡住。几番尝
试后,她索性一把握住琳花的整个乳房,将其从赛门的身下拽了出来,然后用另
一只手的指尖在乳头附近轻轻地画着圆圈。

  在赛门的几位女人中,琳花的身体是最为冷感的。赛门每次与琳花交欢之前
都要做大量的前戏才能保证琳花的阴部得到足够的湿润和舒张。不过,此时琳花
身边的两位女人并不了解这一点。其实,即便是知道,恐怕她们也不会留情。

  这些年来,琳花始终是她们和赛门之间的一道屏障,她们明白:无论她们俩
怎样在赛门的床畔卖弄风情,或是在他的胯下辗转承欢,她们也永远不可能超过
琳花在赛门心目中的地位。

  此刻,在赛门的默许下,她们得到了一个能够「合理」地报复琳花的机会,
又怎会不使尽全力呢?

  琳花本能地想要弓起腰身,无奈小腹被赛门压得严严实实动弹不得,丝毫无
法以此来舒缓身体遭受到的莫大刺激。

  赛门感受到了琳花的意图,却故意使坏。他牢牢地用臀部抵在琳花胯部上方
的位置,用腰部力量将琳花的下半身深深地压进柔软的床面。然后,赛门捧起琳
花的脸颊,用力地吻了下去。

  琳花的性技并不出色,早在两年前,琳花还勉强能跟上赛门的步骤,后来就
只能任赛门予取予求。此刻,琳花的全身的敏感部位都受到了不亚于口中的侵犯,
身体震颤得愈发厉害。

  拽出琳花乳房的那个女人,始终还是觉得这个姿势太别扭,就放弃了原先对
乳头附近部位的瘙弄。现在,她一手将掌中的乳房揉成千奇百怪的形状,另一手
探到琳花的阴穴上方开始对琳花的阴蒂发起攻击。她粗暴地拨开阴蒂表面的包皮,
将高高凸起的蒂头夹在拇指与中指之间来回搓弄。

  剧烈的疼痛和快感同时袭来,琳花在一瞬间获得了巨大的力量。她竟然硬生
生猛地一下子弓起了本来被压住的腰臀,连带着将骑跨在她身体上的赛门给抬到
了半空。赛门本来正在琳花的口中肆意舔舐,对琳花的反抗毫无防备,脑袋差一
点就撞上了那根用于固定住琳花秀发的床柱。

  见到赛门如此狼狈,旁边的两个女人大吃一惊,她们暂时停下了手中的淫辱,
赶忙扶住赛门的身体。

  此刻的琳花垫着脚尖,蜷曲的双腿朝两边大大地分开,暴露出高举的阴部,
悬空抬起的上身剧烈地颤抖着,口中发出含混不清的呓语。

  这显然是一个极其强烈的高潮。

  赛门单手撑在一个女人的大腿上坐正身体,嘴角留下一缕鲜血,应该是刚才
不小心咬到了舌头。

  看着赛门阴晴不定的脸,两个女人居然一时有些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看来琳花还很精神呀。」最终还是赛门微笑着打破了沉默。他再次弯下身,
用舌头撬开了琳花紧闭的唇齿,把鲜血混合着唾液一起灌入了琳花的口中。

  是啊,赛门怎会对琳花生气呢?一旁的两个女人同时想到了这一点,心中的
妒火燃烧得更加旺盛。她们默契地跟随者赛门的举动,对琳花的身体发动一轮又
一轮的追击,。

  此时,内城区的中央街道。

  随着一个名叫鲁克的男人一声令下,他的众多手下突然从附近各自躲藏的地
方现身。他们先是用投石索打碎了附近的路灯,然后又点亮手中的火把,沿着与
此时正警钟大作的商场相反的方向开始四散狂奔。

  这些经过精挑细选的长跑好手并不清楚整个计划的详细内容,他们得到的命
令仅仅是在警钟响起后,举着火把一路逃窜就可以了,一直跑到火把熄灭为止。

  鲁克本人并不擅长跑路,对他来说,逃跑是一种多余的行为,只要击倒对手
就可以了。所以他并没有加入到那些人的队伍中去。

  鲁克很恼火,因为这样的工作实在是太简单了。

  突然,鲁克想起了他的第二个任务。

  眼见那些手下跑开,鲁克放声高喊出他原先一辈子也不可能说出口的话:
「抓贼啊,有强盗啊!!!!!」

  然后,鲁克就找了个僻静的角落隐藏起来。

  这让他更加不愉快了。

  第一批赶到现场的,是商场老板雇佣的一群私兵。

  他们本来就在沿着商场附近的道路巡逻。先是听到了警钟声,随后又听到了
大量嘈杂人声的他们精准而快速地抵达了鲁克和他的手下们原先所在的位置。

  看见如此多的火光四下散开,训练有素的他们做出了一般情况下最正确的判
断。他们迅速地散开队形,分成好几个小组,朝着不同的方向追了出去。

  「不错啊,比那些警察强多了。我就怕这些人傻站着不动呢。」躲在暗处的
欧涅看到了这一幕,内心发出赞叹。

  又过了好一阵子,一大群衣衫不整的警察才姗姗来迟。显然,他们是刚刚才
从床上爬起来的。

  拉姆的警察系统并非无用,他们用数量确保了拉姆市城区的相对安全和平稳。
但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他们的话,那就是「低效」。

  到场的警察们第一件想要做的事就是进入商场,不过这并非是因为他们拥有
和犯罪分子殊死一搏的觉悟,他们想要做的只不过是把那个烦人的大钟给停下来。
毕竟,只要这钟一直响着,他们今晚就别想睡觉了。

  就在他们打算要进入商场时,一声凄厉的尖叫从附近传来。

  「——最后粉墨登场的是小可,她的演技可是连我也能骗过,对付那些警察
应该不成问题。」琳花的肉体经过了充足的预热,阴道内已经足够湿润。赛门挺
起按捺多时的巨大阴茎对准琳花完全不设防的阴部一口气攻进了大半。

  琳花和赛门间的第一次性交发生在两年前,那次的经历对琳花来说并不算太
愉快。事实上,在那之前,琳花为数不多的几次性经验全部都是噩梦。无论是被
捆绑住或是被多个男人按住身体进行强奸,琳花都未曾得到过一丝一毫的快感。
唯一能让琳花产生高潮的还是一次被强行灌下催情药后发生的轮奸,但事后的那
种屈辱感曾让琳花产生轻生的念头。

  两年前的赛门,无论是技巧还是尺寸都在琳花尚能勉强接受的范围之内。可
两年后的现在,赛门在这两方面的进境都远远超过了琳花的预料。

  赛门和海娅谈崩后,一度一蹶不振。只有很少的人能够看出,赛门平时的开
朗面容只是一张用于掩饰的面具罢了,琳花就是其中之一。

  那时,赛门在心灵上所受的创伤要远比身体上来得严重,在每一次用身体安
慰赛门,和他赤裸相拥的时候,琳花都可以从他的眼神、动作与情绪中感同身受
到赛门内心深处的无奈和愤怒。但是琳花想不到有其它办法可以用来抚慰这颗受
伤的心。

  这些年来,赛门的身体和心智一直在成长。相对应的,他男性器官的尺寸和
性爱方面的技巧也得到了长足的进步。

  拜汉娜和其他的一些女人所赐,赛门在男女之事上的尺度越来越夸张。不过
好在赛门不是个喜新厌旧的人,他很注意分寸,身边的女人虽然多却也相对比较
固定。

  唯一能让琳花感到欣慰的是,赛门把大部分和女人相处的时间都花在了她和
汉娜两个人的身上。

  一阵突如其来的强烈刺激唤醒了琳花迷离的意识,赛门突破了褶皱环绕的阻
碍,一路挺近到了她的子宫口。

  而此时,赛门仍有一小段阴茎暴露在琳花的体外。

  琳花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伸出双臂,想要抱住赛门的身体。

  赛门露出一脸坏笑,他暂时停下了势不可挡的攻势,一边用龟头轻轻碰触琳
花的花心部位,一边欣赏着琳花有如蓝宝石般的双眸。

  「琳花,你觉得这次的宝石会比你的眼睛更漂亮吗?」赛门在性交时偶尔会
呼喊对方的名字,这样可以让对方的精神集中一些,不至于太过迷乱而无法回应
他的动作。

  赛门一边对琳花抛出看似不解、实为夸赞的问题,一边偷偷地朝着一旁的两
个女人打了个手势。

  「不,不知道,也许——啊!」眼见赛门在最后一步前停下,琳花正心生疑
惑,她那不甚连贯的话语只说出一半就被打断了。赛门趁着琳花分神的那一瞬,
一举攻占了最后的堡垒。

  阴茎的冠部肆意地蹂躏着敏感的子宫壁,琳花只觉得肚子里滚烫的异物所到
之处,无不像是要将体内的一切都融化一般。

  琳花拼命地想要扭动身体,却又动弹不得。一旁的两个女人在接到赛门的暗
示后,每人用下肢缠住琳花一边的大腿,又用双手将琳花的一条手臂牢牢地锁在
胸前双乳之间。

  琳花的身手很不错,但她的力气并不大。被两个强壮的女人和赛门夹在中间
的她发现,想要一丁点挣扎的空间——这个看似微不足道的愿望在此时此刻竟成
了奢求。

  赛门的双手紧紧地握着琳花的乳房,撑起自己的上半身,琳花那一对碗型的
丰乳被压成了扁扁的两团。除了在琳花体内的肆虐,赛门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他就喜欢像这样居高临下地欣赏琳花无助的表情。

  「救命啊,请来人救救我!」在本该寂静的街道上,轰鸣的钟声与女人的呼
喊声交织着。刚刚闻讯赶到的警察们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就在两者之间作出了
最能体现出男人价值的选择。

  「怎么回事?」

  「好像在那边!」

  顺着娇弱的求救声,警察们一路顺着声音的源头方向,找到了商场附近一栋
建筑的拐角旁。在那里,他们发现了一个瘫坐在地的少女。

  这个少女看上去正值花季年华,可此时她身上凌乱不整的豪华礼服却暴露出
不输给成年女性的有致身材。衣服的领口被扯到了胸部附近,与其年龄不相称的
丰满双乳若隐若现。礼服的裙摆也惨遭撕裂,裂口一直延伸到到光洁浑圆的大腿
根部附近。再加上她不经意间露出的一副梨花带雨的绝美面容,现场的所有警察
都惊呆了。

  「那,那么,这位美丽的小姐。请问歹徒在哪里?」总算还是有几个能意识
到自己身份的警察,他们义愤填膺地向这位一眼就能激起男人保护欲的「柔弱」
少女征询犯人的去向。

  「那边。那个人刚才冲过来,把我推到在地,然后——」说到这里,少女单
手掩面,流下两行清泪,伸出另一只手的手指,指向街道的一侧。

  看到这副诱人犯罪的情景,在场的男人们一个个偷偷吞咽着不自觉涌上喉头
的口水,竟然无人想起要去追缉那位子虚乌有的现行猥亵犯。

  「咳,一群蠢货,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去追!!!」一个看起来像是长
官的青年警察清了清嗓子,喝令部下们前去捉拿逃犯。一群警察瞬时散开,一窝
蜂地涌入了女孩所指方向的阴影之中。留在现场的就只剩下小可和这个刚刚发号
施令的警察队长。

  「谢谢你,你真是好人。」小可用手背抹去眼泪,用满脸泪光的面容对着面
前的男人露出了感激的微笑。

  「……」这可是小可最拿手的招牌笑容。单靠这张笑脸,小可就能够击败城
区中绝大多数的女人们了,可这个警察却显得有些无动于衷。

  「请别离开好吗?我很害怕。」小可用双手轻轻地抱住这个警察的小腿,进
一步地发挥。

  「……」可这个警察依旧没有吭声。

  「抱抱我好吗?我觉得好冷。」小可使出了杀手锏,把手中的腿又朝着胸口
抱紧了些。

  直到这时,这个警察才如梦初醒,他赶忙脱下制服披在身旁这位看似弱不禁
风的不幸少女身上,然后又拿出手帕仔细地将小可脸上残留的泪珠擦去。

  起先,这个警察还擦得很小心,生怕把这位少女脸上的妆给擦花了。可之后
他发现,这个女孩子几乎没有化妆,她的美丽脸蛋儿完全是天生的,这让他更加
难以自已。

  小可也松了一口气。

  有那么一小会儿,小可还以为是自己露出了破绽。现在看来,只不过是因为
自己的魅力太过于出众罢了。

  「如此一来,偌大的商场也就剩下一个漏风的空壳罢了。说起来,我最初就
觉得它的安保系统中存在强烈的不协调感。你知道是为什么吗?」赛门一边用自
信的语调对身下的琳花解释他的计划,一边观察着琳花的反应。

  赛门本想故技重施地趁琳花不备发动偷袭,可琳花似乎已经没有了回应他的
余裕。

           第十九章不平静的夜晚(下)

  此时的琳花已经濒临意乱情迷的边缘,她的脸颊绯红,双眸微合,根本无法
回答赛门的问题。赛门见状使劲在琳花的子宫口上蹭了蹭,把琳花游离的意识一
下子拉了回来。

  琳花的身体猛地向上一挺,早有准备的赛门则腰部用力向下一沉,粉碎了琳
花试图挣脱的意图。

  此时的琳花一心只希望能咬住些什么东西,哪怕是一缕发丝也好。可无奈自
己的一头秀发正被结结实实地绑在头顶的床柱上,琳花只好把头略微侧向一旁,
紧闭双眼。

  赛门又转而向一旁的两个女人问了同样的问题,可得到的回答只是双双的摇
头。

  见无人能够答复他的问题,赛门只好自揭底牌。

  「从一开始我就在考虑一个问题:防卫如此森严的的商场一年能抓住几个贼?
一般的小偷早就被这些夸张的安保措施给吓退了,可如果真有人就是想要对如此
巨大的商场出手呢?我仔细地推敲过,这个看似滴水不漏的系统其实漏洞百出。」
抱着一丝尝试的心态,赛门小心地在琳花体内移动,探寻着琳花下腹深处尚未发
现的敏感点。

  「首先,是这个商场安保人员的组成。」尝试无果,赛门将阴茎拔出些许,
同时暗示身旁的两个女人准备用力。

  「商场老板雇佣的这些私兵绝不是徒有其表的饭桶,他们虽不是百战之余的
精英,但要对付几个毛贼,那绝对是绰绰有余的。」赛门伸出一只手将琳花的脸
扶正,然后轻轻拍打着琳花的脸颊,示意她睁开双眼。

  「可他们完全抛开警察,自己单干。」伴随着这句话的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
赛门猛地挺进腰身,对着琳花的下体一口气插到了底部。

  仿佛是一片朦胧的大雾被暴风雨吹散,琳花模糊的意识刹那就被推到了风口
浪尖,她的身体产生了剧烈的震颤,但被身边两位不怀好意的女人给强行遏制住
了。

  「这既是他们的优势,也是劣势。我确信他们战斗的经验很丰富,可他们并
不擅长于追缉。」赛门俯下身环抱住琳花的肉体,阴茎始终深深贯入在琳花的子
宫内部。赛门把头埋入琳花的胸口,倾听着从琳花体内传来的急促心跳;他的胸
膛紧紧地贴合在琳花的腹部,感受着从琳花身体表面与深处同时传来的有如痉挛
般的颤抖。

  「相对的,警察倒是有接受过侦缉方面的训练,可这些人又实在是太靠不住
了。」待琳花的反应逐渐平息,赛门又挺起上身,将生殖器退出了琳花的子宫。
这次,赛门几乎将整根阴茎拔出,只留下硕大的冠部还堵在琳花的阴道口。

  琳花当然理解赛门接下来的意图,她握紧双拳,伸直脚尖,绷紧小腹,一时
间两条形状优美的腹肌呈现在赛门的眼前。

  「琳花,别这样,放松些。」赛门轻轻摩挲着琳花平日里隐藏在肌肤之下的
完美肌肉,享受着毫无赘肉的小腹所带来的独特手感。

  琳花也知道,这样是无法承受赛门之后的插入的,但无论她怎样暗示自己冷
静下来,身体就是不听使唤地变得越来越僵硬。

  「这倒不是说把他们混编就能解决问题了,那样他们只会互相扯后腿。」赛
门故意把语气放得轻松一些,给琳花多一点心理准备的时间。果然,不一会儿,
从龟头传来的压迫感就减轻了许多。

  「最让我在意的,同时也是最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还是那个警钟。」赛门
话锋一转,表达出内心的困惑,同时下身不断地调整着角度,准备做最后的冲刺。

  「相对于那些徒有其表的安保人员,这个警报系统设计得有些过分精妙了。」
就在琳花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赛门再次发动了突然袭击。赛门用最大的力
气,一路朝里,狂推猛进,想要一鼓作气地突入琳花的子宫,不料却在最后关头
因为琳花微弱的扭动而卡在了宫颈和阴道末端之间的什么地方。

  一股无比强烈的穿透感从腹中扩散开来,头部、身体、四肢均被牢牢固定住
的琳花只能通过凄厉的惨叫来宣泄此时的痛苦。

  有些扫兴的赛门只得再次将大部分的阴茎抽离琳花的阴道,重整态势。

  「那两天在商场里,我仔细地检查了柜台和周围的地面,结果非但没找到触
发的机关,也没有发现任何的陷阱。这套警报系统就像是个巨大而又精巧的玩具,
它根本就不是为了擒贼而设计的。」这次,赛门仔细地校对了角度,以确保一气
呵成的计划不会再半途而废。接着他又把头朝两边侧了侧,用眼神向他的两位
「帮凶」传达刚才的不满。

  赛门已经做好了充足的思想准备,这次他不会再有任何的顾虑:——无论在
哪个位置耽搁住,只管捅到底就是,琳花应该撑得住。

  「至于那个设计出这套机关的天才,我几乎有点能体会到他的感受了,这个
人应该相当无奈吧?他纯粹是出于兴趣地设计出了这套举世无双的触发系统,却
又只能将它用在这种不伦不类的地方。我要是那个人,这会恐怕都要哭了。你说
——是吗?琳花。」

  这一次,琳花终于反应过来了。

  就在赛门故意拖长那两个字的发音时,等候多时的两个女人突然用比之前强
大数倍的力量紧紧地纠缠住琳花纤细的肢体,不让琳花再有半寸扭动的余地。

  在她们的帮助下,赛门如愿以偿。他一路畅通无阻地突破了重重阻碍,抵达
了琳花体内的终点。

  粗壮的阴茎一头冲开了子宫口形同虚设的防御,沉重地撞击在子宫的最上端,
琳花的腹部被顶出了清晰可见的凸起。赛门再也没有给琳花任何喘息的机会,他
运尽全速凶暴地来回刮擦着子宫内壁敏感的表膜。

  霎时间,琳花的意识被疼痛赶出了肉体,越飞越高,越离越远,然后又随着
突如其来的快感跌落回身体中。

  从与赛门相接的下腹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连绵不绝地前赴后继,一路向上,
直冲脑部,然后又四散到全身。

  怒涛般的快感汹涌澎湃,接踵而至,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琳花的四肢百骸。

  如同池塘中的水一般,奔流的欲望在体内回荡,反复冲刷着快要融化的血肉
和一片空白的神志。终于,最后的一波快感伴随着之前的余韵,叠加在一起,形
成了一股滔天巨浪将琳花仅存的理智席卷一空。

  琳花的高潮强烈而持久,赛门此时明显能感觉整张床都在发生剧烈的晃动。

  尽管一旁的两个女人已经使尽了全力,可依旧抵挡不住琳花高潮之下来势汹
涌的巨大爆发力。只一个不留神,这两个女人竟在琳花的连推带踹之下摔出了床
的边缘,跌到了地上。

  看着她们的窘态,赛门放声大笑着一边将自己的分身不断推进到琳花腹中更
加深入的部位,一边尽情享受着在痛楚和高潮的双重冲击下,琳花的阴道与子宫
所带来的阵阵收缩感。

  赛门令那两个一脸狼狈模样的女人绕到床头解开了琳花头发的束缚。接着他
抬起琳花的一条腿,扳住她的肩头将她翻了个身。

  琳花本能地想要抓住床柱,不料赛门从后面揪住了她的秀发,猛地一拉,然
后带着她顺势向后躺下。

  就在赛门躺倒的短暂过程中,他的阴茎暂时地从琳花体内抽离出大半截。但
随着琳花重重地坐在赛门的下身,刚刚才得到一丝喘息之机的肉体又再次被无情
地彻底侵犯。赛门没有松开手中的金色长发,他左手托住琳花纤细的腰身,右手
使劲向下拉,把琳花的头拽得朝天高高仰起。

  「琳花,睁开眼看看,这才是你真正的样子。」尽管琳花背对着赛门,但赛
门无须看也能猜到琳花此时正紧闭着双眼。

  琳花的矜持早已燃尽,赖以保持清醒的神志又在之前的高潮中被轰得粉碎,
此刻脑中仅存的一点理智也被卷入情欲的洪流中上下沉浮,意识堕入了无边的深
渊。但在这片黑暗中,琳花听到了到赛门的声音,她猛然睁开双眼,却看到了一
张陌生的脸。

  就在眼前不远处,一张有些扭曲的女人脸孔正和她对视着,一动不动。琳花
用了足足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定格在镜中的倒影竟然就是她自己。

  琳花简直有些无法接受,那张写满了淫乱与放荡的面容真的属于自己?真的
属于那个曾经冷若冰霜的女人?

  琳花哭了。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泪水中混着痛楚的味道,掺杂着喜悲。

  赛门将不省人事的琳花平放在床的正中,给她盖上被子。然后,赛门取来琳
花平时最喜欢的枕头,小心翼翼地抬起琳花的头,将枕头轻轻地垫在她的脑后。

  近距离地望着琳花的脸,赛门想起了两年前——也许是错觉吧——相比起那
时,琳花似乎变得更加美丽动人了。

  突然,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赛门抬起头望着一旁的另外两个有点期待又有点
失落的女人,不禁苦笑。

  「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们。」赛门的语调有些迟疑。

  「听凭吩咐。」

  「请主人吩咐。」两人不约而同单膝跪地,步调一致地回答,「这不是任务,
起来。这是一件——呃,一件私事。」赛门显得极为不自在。

  赛门带头走在最前面,两个摸不着头脑的女人紧跟在后。

  出了房间,便是通向饭厅的走道。现在,整条走道上都铺着与刚才那间寝室
相同厚度的地毯,而且房间外的这些地毯样式更新颖,材料更名贵,价格也更高
昂。

  沿着走道的外侧边缘,是一排雕有繁复图案的木制栏杆。在栏杆的尽头,连
接着通向一楼的楼梯扶手,出于美观的考虑,扶手与栏杆保持了一样的规格和设
计,十分难得。

  沿着略有弧度的楼梯向下,三人来到了公会的议事堂,这间能够轻松容纳五
十人的大厅几乎占据了整个一楼。大厅的正前方是两扇装饰华贵的双开木门,它
的宽度就算是三人同时进出也不会觉得拥挤,但赛门此刻的目的地并不是这个通
往前院的出口。

  赛门带着两个女人走到大厅的一角,在一排巨大的书架前停下。赛门将手中
的提灯举高,在中间的那个书架上寻找着什么。

  这三个最上层要用梯子才能够得着的书架看上去只是为了装饰才会放在这里,
但实际上,这上面的每一本书琳花都看过。

  琳花很爱读书,这点赛门两年前就知道了。

  在赛门领导的门会中,拥有看书习惯的人是绝无仅有的。而且,他们都是十
分珍贵的人才。

  琳花算一个,欧涅算一个,自己和蜜儿在琳花的影响下加起来勉强算一个。

  其他人的话,赛门一时还真有点想不起来。

  海娅曾强迫性地命令帮派中人必须识字。很显然,对于贫民窟里的人来说,
这是一个强人所难的要求。赛门也曾自认为是最大的受害者之一。但是经过这几
年,赛门不得不承认,这条在海娅的连哄带骗和半催半逼之下强令推行的帮规其
实非常的高瞻远瞩。

  ——似乎是琳花最近调整了很多书的位置,再加上光线十分昏暗,赛门一时
有点眼花。

  身后的一个女人见状,顺手打开了书架边墙上的一个开关。

  顿时,整个大厅里灯火通明。

  虽然大厅里亮堂得就像白昼一样,但是「灯火通明」这个词是不太恰当的。

  实际情况是:只有灯,没有火。

  偌大的门会大厅中,只有一盏灯孤零零地悬在大堂正中头顶的位置,散发着
耀眼的光芒。

               ——电力灯

  这是个从去年才在拉姆的普通市民间开始流行的东西。

  一点就亮,随手可灭的特性让这些个神奇的玻璃制品刚被投放到公共市场才
一天就被炒到了三倍的价钱。

  最初第一眼看到这只不同寻常的昂贵吊灯时,赛门还没有下定决心要买。他
首先想到的是莫顿的旅馆早在两年前就已经用上了这东西。

  之后,赛门携着琳花一同前往了莫顿的旅馆向他咨询——一向广文博识的琳
花也搞不明白这个东西工作的原理。莫顿给出的解释很长很复杂,长到完全不想
听第二次,复杂到一点儿也听不懂。琳花也只能勉强跟上一点儿。

  自那以后,只要是没有任务的日子。琳花三天两头地就往莫顿的旅馆跑,这
让赛门很不高兴。

  于是,赛门一咬牙,买下了这个全拉姆仅有三只的巨型豪华吊灯。

  就在商家交付货物时,赛门才得知了一件莫顿早先忘记提醒的事。

  那就是:想要使用这台吊灯,还得配上一个比这只吊灯的体积还要大上几倍
的古怪机器。

  而且,这台机器工作起来非常吵。

  好在大宅的地下部分也秘密得到了扩建,赛门和几个亲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才把那台机器搬进了地下室的深处。之后,又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将一根黑色的线
从地下室隐秘地连接到大堂里——为此,赛门还不得不钻透了好几堵墙的边角。

  赛门从不相信这个世上有不用付出就能得到回报的好事。

  果不其然,赛门很快又发现,这台机器消耗油料的速度远比油灯要快得多。

  ——在明亮的灯光下,赛门终于找到了那本又大又厚的书。

  宽阔的书背上,印着书名和作者:有关尼尔神话与历史的研究——玛格丽塔
博士。

  赛门对神话故事还算是有点兴趣,可这是一本内容艰深晦涩的纯学术书,赛
门完全没有想要看的欲望。

  在对着墙朝里的书角上,有一个人为打出的孔洞。一条粗绳的一头系在这个
孔上,另一头向着书架背后延伸。

  赛门拖出这本沉得要命的书,拽住绳子用力一拉。

  装在书架下的暗轮在地板上移动着,书架背后的墙上,一道暗门缓缓地打开。

  赛门举着提灯,带领着两个又惊又喜的女人走进了黑暗的密室。

  公会的会堂里有一道暗门,暗门的背后是一间密室——这是在赛门的门会中
盛传的三大流言之一。

  其实,只有真正进来过的人才知道,这里的空间比众人口中流传的「一间密
室」要大得多。而这样的人,不超过六个——现在又多了两个。

  赛门先是带着她们俩沿着楼梯向下走了大约一层半的高度,随后又沿着一条
狭长的通道前进了大概十米的距离才在一扇铁门前停下。

  赛门回过头来看着她们,然后将举着提灯的手缓缓放下。

  从公会大堂到这里,这两个女人的心境发生了许多变化。

  起先,她们还沉浸在赛门对她们敞开秘密的惊喜中。可之后的一段路,赛门
的一言不发让她们不由地心生疑虑。

  在漆黑一片的甬道中,她们唯一能隐约看见的东西就是赛门赤裸的背影。通
道并不宽敞,只要平举双手就能勉强碰触到墙壁,但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
这两个头一次进入到门会腹地的女人难以克制住对未知的恐惧。看着前方年轻的
头领,她们既不敢跟得太近,也不敢离得太远。

  在这片黑暗和死寂中,模糊的地面与墙壁仿佛生出了无数双手,睁开了无数
只眼,纠缠着她们的身体和四肢,侵蚀着她们的意念与理智。

  提灯中跃动的火苗作为此地唯一的光源,在赛门身后的铁门上映照出他不断
变化着身形的影子。

  不规则的阴影洒在赛门的脸孔上,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两个女人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她们又回到了两年前的那天,汉娜亲手将
她们送入地狱的那一刻。

  她们几乎能够感觉到,未来伸出了长满荆棘的舌头游走在她们毫无遮蔽的酮
体上;

  她们几乎能够看得见,命运正挥舞着名为残酷的镰刀在向她们招手。

  满足感、喜悦和从容早已荡然无存,余下的只有难以喘息的压迫感和不由自
主瑟瑟发抖的双腿。

  她们双膝跪地,大声请求赛门的宽恕。

  这并非赛门的本意,不过赛门似乎对这样的结果并不吃惊。

  他把提灯放在门口的地上,然后背着火光缓缓地走向两个女人,向她们伸出
手。

  其中的一个女人几乎已经快要崩溃,她深深地低下了头,口中呢喃着向赛门
祈求饶恕的低语,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另一个女人似乎要坚强一些,她索性放弃了徒劳的抵抗和求饶,闭上双眼把
头侧向了一旁。

  结果,出乎她们的预料,赛门只是轻轻地把她们的脸拉过来贴在自己的腰际,
然后用手缓缓地抚摸着她们的头,以示安慰。

  黑暗中,赛门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不久后,赛门用一种很复杂的语气对她们
下了一个不知所谓的命令:「我明早回来,请手下留情。」

  随后,赛门打开铁门,把灯留给了二人,自己则穿过二人中间的缝隙,摸着
黑顺原路返回,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惊魂未定的二人一直等到确认赛门走远后,才面面相觑地小心起身,走进了
隐藏在厚重铁门之后的空间。

  一走进门里,她们就依稀看到一个人影。从胸前的隆起来判断,这是个女人。

  只不过,她的手腕和脚踝被绑在了一起,正背朝下地吊在天花板上,离地面
约半人高。

  这个女人的身材相当不错,为了将手足固定在一起,她的身体被弯折成了一
个相当扭曲的姿势。

  现在,这具身体距离地面最近的部分是位于背部以下,臀部偏上的股沟部位
——可见她的双腿是有多么的修长。

  一头雾水的二人朝她唤了几声,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她们壮了壮胆子,向黑暗深处又挪动了几步。

  周围的陈设逐渐清晰起来。

  左手边的墙上挂着不同样式的镣铐和鞭子。

  右手边靠墙的则是一个放着各类小型刑具的长桌。

  房间深处隐约还堆放着几台大型的刑架和器械。

  这间密室的用途已经昭然若揭,只有那个以非常难过的姿势被吊起的女人依
旧身份不明。

  越发觉得诡异的二人大步走到房间正中,对着那个女人将手中的灯举高,紧
接着。

  ——先是一阵不可置信的诧异,然后是难以言喻的狂喜。

  在黯淡的火光之下,她们终于看清了这个被蒙上双眼,塞住口部的女性到底
是谁。

            第二十章运筹帷幄(上)

  (尼尔1900年10月2 日清晨,贫民窟,赛门的公会会堂)

  十六人。

  这是目前会堂中的总人数。

  时至今日,包括赛门本人在内,赛门的门会中,共计有各类人员125 人。

  这个数字与两年前门会成立时一模一样。在这两年间,赛门没有表现出任何
扩张的欲望。不过这并不是因为赛门对门会的实力没有更高的追求,相比起那时,
赛门的实力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

  赛门从不认为一个团队的实力是可以用人数来衡量的。如果手下的才能良莠
不齐,除了会导致管理上的灾难外,同时也会造成恶性的竞争。

  站在领导者的角度,面对不同的人选,挑选其中最优秀的人才去完成任务,
最后再给予奖励——这样的逻辑看起来无可非议。可长此以往厚此薄彼,势必会
有一些水准差强人意的部下被冷落。

  接下来,将这个逻辑放大到一个团队的尺度,结果就是某些人或团体日益强
大,而其他的部分则会渐渐走向衰亡。

  到了这样的地步该怎么办?最简单的做法就是淘汰掉弱小的人,留下精英。

  ——可这样的做法在贫民窟是行不通的。

  与城市不同,贫民窟的环境相对要封闭得多。优胜劣汰的竞争机制在这个人
口流动缓慢,「就业」选择匮乏的背景中寸步难行。

  更何况,没人会眼睁睁地看着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受到别人的排挤——即便排
挤他的那个人是自己的老大也一样难以接受。贫民窟出身的人中,孤儿占据了相
当的比例,这种比血缘还要浓厚、还要牢固的关系绝不是用效率或是利益就能够
衡量和打破的。

  所以,为了加强自身的实力,扩编队伍成为了大部分人的选择。

  诚然,有亲如手足的兄弟,自然也会有不共戴天的仇敌。

  过去的琳花和汉娜就是一对很好的例子。

  这两人的性格相去甚远,管理手下的方法也大相径庭。

  汉娜在招人的方面没有任何节制,为了和琳花竞争,只要是脸蛋儿身材都过
得去的,汉娜一概来者不拒。

  而琳花更倾向于把时间花在筛选上,其门会中的每一个女人都是她亲自挑选
的。而且,因为所要从事工作的特殊性,能够入得了琳花法眼的女人,身材都不
会差。至于脸蛋儿是否漂亮,琳花倒是不会太在意。

  两种截然不同的取材制度,导致了汉娜和琳花的门会在全盛时期的人数比达
到了四比一。可令人意外的,她们的「业绩」却差得不多。

  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就在正对着大门、大堂最内侧的中间位置,赛门正坐在一张装饰华丽的
靠椅中,他的面前摆放着一张以稀有木材制造并鎏有金边的办公桌。桌上的陈设
倒是很简单:纸、笔、墨水瓶,还有一叠白纸。

  在这张明显有些铺张的办公桌前,十四个人按照三人一列的队形站成了五列,
以扇形围绕在赛门身边。头排的五人中,唯独欧涅的背后只有一人。

  关于欧涅的底细,赛门并不是特别清楚,也不感兴趣,只知道他是个查隆人。

  他的年纪比赛门大一些,但要比琳花小,估计和海娅差不多吧。

  自帮派成立以来,在赛门的领导下,欧涅展现出了绝非凡品的才能。逐渐地,
欧涅成为了赛门身边不可或缺的存在。门会中的事,不分大小,事无巨细,欧涅
几乎都要过问。

  赛门一度担心欧涅会有些吃不消,但欧涅精明灵活的管理技巧和分工安排使
得他在繁冗的公会事务中显得游刃有余,这甚至让琳花也倍感钦佩。

  此外,欧涅的武技也相当过硬,赛门曾和欧涅一对一地对练,结果是不分胜
负。

  欧涅平时总是保持着着一头留海稍长的黑色短发,看上去十分精神。

  在生活上,欧涅也很注重仪表与整洁,不像他的好友莫顿——那个整天无所
事事,不修边幅的家伙。

  欧涅天生一副俊俏的脸孔,再加上略显中性的声音与身材,很有小白脸的天
赋。不过他可不像他的老大,此人几乎没有传出过任何绯闻。

  此时,一群由凶神恶煞的大汉、性感火辣的女人、外形俊朗的青年、娇柔可
爱的少女整齐排列成的队伍,正半包围着一个神态自若的少年——以一个外人的
眼光来看,这幅情景着实诡异。更不必说,那位少年的侧后还立着一位身姿曼妙,
面若冰霜的绝色美人。

  赛门套着一件轻薄而又宽松的罩衣,露出了大半个胸口。罩衣的材质是尼尔
特产的云丝,意思是「和云一样轻」。

  他的右手手肘撑在椅子的扶手上,手背支着脸颊,左手在颈中把玩着一串略
显俗气的纯金吊饰。

  看着这群辛苦了一夜的部下们,赛门显得十分悠闲。

  与海娅相反,赛门给属下规定的集会时间是每月的月初。如果有紧急情况,
每月的16日还要加会一次。

  因为昨晚的行动,赛门不得不将这个月的集会推迟到了今天。

  「早安,各位昨晚辛苦。」赛门在手下前总是这样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过誉了。」第一排正中的欧涅将右手放在左肩附近,向赛门浅浅地鞠了一
躬。

  「哼,总是叫老子做这种无聊的事,我的骨头都他妈快生锈了。」欧涅的左
手侧,名叫鲁克的恶棍头目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

  「我看呐,偶尔叫鲁克做做细活儿也蛮好的,谁叫你平时那么『粗』。」在
欧涅的右手边,一个身材玲珑的少女弯下腰,从队伍里探出头。此刻,她的脸上
正挂着一副与其年龄极不相称的妩媚笑容,用让人浮想联翩的俏皮话调侃着鲁克。

  「喂喂,这年头,小丫头的嘴里也会说出这种行话呀。要不要大爷我今晚就
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粗』啊?」鲁克一脸淫邪,用极其猥亵的语气反唇相讥。

  「好啊,我今晚六点到明天凌晨四点都空着哦。不过呢~~,我看你坚持不
了那么久哦?」

  「放心吧,小贱人,我和我的手下们都会很『疼』爱你的。不就是十个钟头
嘛,我还嫌时间不够长呢,你可别中途求饶啊。」

  「哎呀哎呀,不得了,鲁克居然能算出这是十个小时,我可真是要刮目相看
了,是不是你最近开始看书了?」小可站直了身体,双手背在身后,仰着头,用
大家都能听清楚的声音大声说道。

  「用不着激我,小婊子,有本事到时候你那张小嘴儿也能像现在这么嚣张。
要不要我给你提个醒?该有的花样儿一样都不会少的。」鲁克一边说,一边用手
比划着某种下流的手势。

  「咳咳。吵得再凶也不会多赚到一个拉尔的。」被小可和鲁克夹在中间的欧
涅早已面红耳赤,估计是指望不上了,赛门只好亲自打断了他们。

  小可的事情这些年越来越让人头疼。

  赛门自己在男女之事的方面固然并不专一,但他至少还有相应的自觉。而小
可的情况几乎可以用「毫无底线」四个字来形容。

  和帮派里的男人调情,进而发展到上床,最后再把他们甩掉——这几乎已经
是小可的家常便饭,就算她刚才和鲁克所说的事弄假成真,赛门也绝不会吃惊。

  但这还不算是最过分的。

  琳花的手下曾不止一次地在城区中目击到小可与年龄大其数倍的大叔甚至是
老头子出入高档餐厅,娱乐场所,酒店宾馆——而且每次的男伴都不一样。

  某天晚上,赛门曾传唤小可前来单独聊过此事。赛门的意思是,如果小可做
这些只是为了钱,大可以直接伸手来要,他绝不会拒绝这个小他一岁的妹妹。但
小可却对此嗤之以鼻,反而拿赛门的一些风流韵事来堵他的嘴。

  结果那天夜里,也不知事情是怎么发展的,小可居然就势和赛门发生了关系。
事后,赛门在私下里也不得不承认,就连他也有点招架不住小可的攻势。

  小可今年才16岁,却出落得让大多数成年女人也自愧不如。她的举手投足、
一颦一笑之间无不透着一股妖媚至极的气质,比当年的汉娜还有犹有过之。

  之后的一天夜里,赛门和汉娜与琳花在同一张床上淫戏的时候,赛门向汉娜
提及此事。汉娜很难得地用一本正经的口吻告诫赛门:「小可想要做什么,是她
的个人权利,我不会干涉。她不是你、我或琳花的什么东西。」

  赛门永远也忘记不了那时琳花的表情。

  「适可而止吧,不成体统的话请等到散会以后滚出去说。」看到赛门表态,
琳花即刻出面,让这场极有可能持续上几个钟头的低级拌嘴顿时消弭于无形。

  「切。」

  「哼。」小可和鲁克各自暗嘲一声,把头偏向相反的方向。

  「蜜儿,你这边的情况如何?」见二人闭上嘴,琳花转向了她此刻最关心的
人。

  「……」蜜儿盯着赛门,一言不发。

  目前对赛门来说,能让他头痛的人中,蜜儿仅次于海娅和小可。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蜜儿对赛门的态度越来越冷淡。今年年初,蜜儿
甚至缺席了赛门年满16岁的成人礼。

  但是赛门知道,那天她其实到过场。

  就在成人礼仪式即将开始,莫顿准备向众人致辞前不久,赛门在二楼透过窗
户看到了蜜儿和琳花正在宅子的后院激烈地争论着什么。

  当赛门打开窗户招呼她们上来时,蜜儿抬头看了赛门一眼,然后就头也不回
的跑了。

  赛门一头雾水,可琳花就是不愿意透露争吵的内容,这让赛门很不满意。

  是夜,就在众人散去,赛门醉得一塌糊涂之后。赛门仗着酒劲儿把琳花拖到
了地下室吊在一个刑架上,逼问她之前不愿吐露的内容。

  赛门在琳花的身上淫虐了整个后半夜,结果琳花硬是忍了下来,一个字也没
透露,直到第二天凌晨赛门倒地睡去。

  赛门已经记不清了,那天他醒来后对着被吊了一夜的琳花说了多少个对不起
才想起来把她放下。可琳花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把赛门抱在怀里。

  之后,赛门就再也不好意思去提那场争吵的事。

  「蜜儿!还不快向首领汇报昨晚的结果!」随着琳花的一声怒喝,蜜儿只得
很不情愿地把头转向了赛门。

  「…………得手了。」蜜儿从腰上鼓鼓囊囊的袋子里捧出了几颗让人叹为观
止的宝石,虽然她的脸孔正对着赛门,可她的眼神还停留在琳花的身上。

  就在蜜儿侧身掏口袋,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宝石的时候,蜜儿的视线和她身
边的小可对上了——小可正一脸轻蔑地看着自己。

  蜜儿没有过多在意。她上前两步将宝石捧到赛门身前的桌子上放下,然后又
退回到了队伍中。

  赛门将这些五颜六色的宝石一颗颗地举起,对着光线仔细检查了一番后,身
子前倾,伏在案上问道:「我记得应该还有一颗,那是一颗单独陈列的、散发出
黑色光芒的柱状宝石。」

  蜜儿明显能感觉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向了她。其中,琳花投来的视线尤
为刺眼。

  「只有那颗宝石的展柜,无论如何也打不开。」蜜儿一五一十地回答。

  「难道展柜的玻璃也砸不碎么?」琳花的语气十分严厉。

  「是的,为了节省时间,我几乎打碎了每一个展柜,只有那个黑色宝石的展
柜特别古怪。」蜜儿很不甘心地说道,「那个展柜很小,只有两个手掌大,正面
是玻璃的,其它几面都是金属。我把匕首的尖都戳弯了也没能在那块玻璃上扎出
一条缝。我还试着把整个展柜抱走,可它实在是太重了。那时候,我听到外面—
—」

  「没关系,不必再说了,有这些就足够了。」为了缓解屋内的气氛,赛门语
气略显慌张。

  关于那个奇怪的展柜,赛门隐约记起确实是有这么回事。现在蜜儿一口气说
了这么多,他当然读得出蜜儿的委屈。

  对完成任务者予以奖励,相对的,办事失手之人则接受惩罚。

  这是任何一个团体或是组织人事运作的根本,更何况是在弱肉强食的黑帮中。

  从结果上来看,蜜儿确实没能完成事先分配的任务。此刻,赛门试图轻描淡
写一笔带过此事的意图明显是要偏袒蜜儿。

  「请问,要如何处理这些宝石呢?」见赛门失言,欧涅立马上前恭敬地问道,
时机恰到好处。

  销赃是整个行动中的最后一个环节,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这些宝石在拉姆实在是过于显眼了,哪怕是在宝石失窃一事尚未传开的现在,
贸然将其出手也十分危险,一不小心就会留下指向赛门的线索。

  而等待风声过去,再将宝石脱手的做法也十分不明智。拉姆市政府里不可能
全是傻子,即使没有证据指向贫民窟,他们也会自然而然地怀疑到这里,怀疑到
这个治安管理的重灾区。

  再过两个月,就是一年一度的年末稽查。届时,稽查队很有可能会为了这几
颗宝石把贫民窟翻个底朝天。

  把宝石藏起来——哪怕是藏在密室里的行为也无异于赌博。

  赛门不反对手下参与赌博或是开办赌场,但赛门本人讨厌赌博。

  「放心吧,我自有安排。」赛门的脸上挂着自信的微笑。

  「既然如此,是属下多心了。」欧涅表现得十分完美。

  「大哥,那些东西很好吃吗?」就在这时,欧涅的背后传来一个不合时宜的
声音。

  「不好吃。」欧涅拼命压低了声音向后说道。

  「那我们干嘛要偷它啊?」这个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大个子依旧不依不挠。

  周围的人们已经笑成了一团,欧涅本人也是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用手
扶住前额,低下头,装出一副「我不认识这家伙」的样子。

  赛门表面上不动声色,但暗地里也是难忍笑意。

  平日里,无论是剑术(确切地说是刀法)、运筹能力、反应力都无懈可击的
欧涅就是有着这样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手下。

  赛门并不强求欧涅舍弃掉这样的弱点,除了考虑到他的个人感情外,琳花的
建议也很有道理:作为一个老大,掌握有手下的把柄那是理所应当的事。

  「哈哈,各位一定是今早还没来得及吃饭吧?」仿佛是回应着欧涅刚才的暗
中相助,赛门也大大方方地替欧涅打了圆场。如果是从内城区连夜赶回来开会,
那么时间确实是不太宽裕。

  「抱歉,是我管教不严。」欧涅也自知这样实在是不成体统,他弯下腰深深
地鞠了一躬。

  「是啊是啊,我的肚子都快饿瘪——呜哇!」这位站在欧涅身后正说到一半
的大个子突然双手捂住了嘴。在他前方,欧涅别在腰际的长刀因其主人俯身的姿
势而向后平空伸出,不偏不倚地将这个为了错过早餐而喋喋不休的壮汉的裤裆插
了个对穿。

  赛门也松了口气。「算了,待会把他们留下吃顿饭就是了。」赛门心想。

  「嗯哼,大家静一静。」赛门将众人一时有些涣散的注意力拉拢过来。「鲁
克,昨晚的行动中,我们的人可有伤亡?」

  「喂,我说老大,这种过家家一样的任务能出得了什么事?顶多也就是有几
个软脚笨蛋被那些商场的雇佣兵给追上了,估计多少要吃点苦头吧。」对于那些
手下的命运,鲁克似乎没有过多的担心。

  赛门不禁叹了口气。对于鲁克一向的「别死人就行了,男人受点伤不算什么」
的说辞,赛门从不买账。

  「欧涅?」

  「属下在,赛门先生真是料事如神。警钟一响,我就派人通知了警察局,告
诉他们商场的佣兵逮住了几个嫌疑犯。」欧涅已经从刚才的失态中恢复了过来,
他索性把那把长刀从身畔解开,留在了身后之人的裤裆里。每当那个大个子一有
轻举妄动,他就攥住刀柄把长刀轻轻地向上一提——这法子一向有效。

  赛门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些鲁克的手下身上并没有任何赃物和证据,即使是被抓到,只要咬牙硬抗
着什么都不说,赛门自然会救他们出来——给警察塞点钱就行了,以往都是这样
做的。

  问题是,他们这次极有可能会落到那些私兵的手里。警察局里是没有刑讯室
的,可那个商场的老板未必没有。

  所以说,不管最后有没有人落在商场老板的手中,提前通知警察去提人就是
了。只要那些弟兄进了警局,之后自然而然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很好,花钱请几个——律师,去保他们出来。」赛门提醒道。对于「律师」
这个词,赛门似乎并不太熟悉。

  「已经请了。」欧涅办起事来滴水不漏。

  「不用请最好的,一般的就可以。」赛门又补充道。

  「呃,那我倒是没——属下以后会注意的。」在这一点上,似乎出乎欧涅的
预料。

  只不过,这并不是因为欧涅请的律师太好。事实上,欧涅请的都是一些业内
最声名狼藉的讼棍。

  「第三件事,是关于码头的生意,我有点感兴趣。」赛门话锋一转,众人顿
时都紧张起来。

           第二十一章运筹帷幄(中)

  「这,请恕属下直言,这样似有不妥。」欧涅直言不讳地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老大,这样恐怕有点,有点儿不太合规矩啊。」鲁克这人虽然平时很直来
直去,但此刻的他也只能婉转地提醒赛门不该如此做。

  「我听赛门大哥的。」小可的立场似乎是此时最合赛门心意的。

  只有蜜儿默不作声。

  贫民窟中,各种各样的「生意人」都有着自己的经营范畴和地盘,插手其他
人的生意是非常犯忌讳的。

  赛门的门会主要由琳花、汉娜以及鲁克的旧部组成,因此在成立之初就确定
了运营方针——负责经营情报、偷窃,以及为城区里的娱乐场所提供打手等行当。
事实上,赛门即使去做一些打劫游客,绑票勒索之类的事情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只不过赛门严令禁止部下从事这类营生罢了——这点曾让鲁克相当不满。

  可插手走私就是另一回事了。先不说帮派里的其他人会怎么看,海娅那一关
就很难过。

  「各位,我当然明白这其中的利害。」赛门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又伸出手掌
朝着鲁克左手边的一排人做出「请」的姿势,接着说道,「所以,我请来了这几
位先生。」

  一直没吭声的三人这才点头哈腰地向各位打起招呼。

  「哦,怪不得我觉着面熟呢,你和他们两个都是码头上的人吧?」鲁克认出
了三人中站在最前头的人。

  「承蒙赛门先生赏识,小的愿为赛门先生效犬马之劳。」排头的此人一脸谄
媚。

  「那你具体能为我做些什么呢?」赛门闭上双眼,身体缓缓向后靠在椅背上。
赛门用右臂在扶手上支撑着身体,左手则不时地在桌面上敲打着。稀有的木料和
指节相撞,发出了独特的嗡响。

  「只要赛门先生一声令下,我现在的老大就会在下一次出海时,『不小心』
掉到海里去。都是在海上混饭吃的,这种事谁说得准呢?」这个人大摇大摆地说
出了一个卑劣不堪的计划。

  「这可是变节行为啊?」赛门调整了一下坐姿,把身子向下沉了些。桌面上,
手指发出的敲击声节奏也跟着慢了许多。

  「是是,赛门先生您真是大量。如果不想弄出人命的话,我也可以脱离码头
的门会,跟着您干。我有把握拉出三分之一的弟兄来,大伙早就对他不满意了。」

  「很好,很好。琳花,」赛门猛然睁开眼,重重地敲了两下桌面,呼唤身后
的琳花,「都记下了吗?」

  「是的,记得很清楚。」琳花面无表情地递出了一张纸。在纸上,她将刚才
的对话一字不差地记录了下来。

  「——!」这个意图谋反的家伙一时语滞,他身后的两个小弟也是一脸惊慌。

  「拿去看看吧,如果内容不差还烦请在上面签个字。」赛门接过琳花的记录,
看了一眼。又将这张纸放在桌上,用手指推向了宽大的桌面右侧。

  「赛,赛,赛,赛们先生。您可别跟小的开玩笑啊,我刚才可都是说着玩儿
的,您可别当真。」

  「我从来就没当真。」赛门顿了顿,「像你这样的小人,没有那样的胆魄。」

  「哈——哈哈,赛门先生您,您明鉴,小,小的刚才确实是开玩笑的。」这
个说话哆哆嗦嗦的人甚至没有意识到,他此刻已经跪在了地上。

  「可你刚才说的话却是货真价实的,我们都听见了。」赛门把手指朝着右边
点了点。欧涅上前取过那张纸,又从桌上拿了一支笔,然后把它们一起放到了那
个人面前的地上。

  「快点签吧,别浪费大家的时间。」赛门催促着他。

  「是啊是啊,我还要去吃早饭呢。」趁着欧涅走开,裤裆里插着长刀的大个
子终于有机会开口了。

  「啐,真是麻烦。」鲁克伸出一只大手,抓住了那人的脖子,然后对着地面
把他一把摁在了那张纸上。

  很快,那个人伸出了一条瑟瑟发抖的胳膊,抓住了笔,然后战战兢兢地签上
了自己的大名。

  那人刚一签好,鲁克就一脚把他踹开,然后捡起那张纸,拍到了赛门面前,
连笔都没去捡——最后还是欧涅俯身拾起了那支价值五十个拉尔的墨水笔。

  「签得不错,海娅没白教你们识字,这手字写得比我好多了,你平时是做什
么的?」赛门一边发出赞赏,一边把这张纸封入了一个信封里。

  「小的是船上的会计。」

  「那你一定不希望这封信出现在你大哥的餐桌上吧?」

  「那是——当然的了。还请赛门先生手下留情。」

  「很好,现在站起来,给我讲讲你们最近的生意如何。」赛门把头转向背后,
琳花立刻附耳过来。赛门小声说了点什么,琳花点点头,接过信退到了大堂后方,
暂时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这让那个会计愈发慌张。

  之后的五分钟,这个人简短而详尽地介绍了目前码头的走私现状。包括了几
条常走的路线,运送的货物,需要打通的关节,利润等等。

  「——说到底,现在还是这种炼金药最有赚头。体积小,重量又轻,城里人
就是喜欢花大把大把的拉尔去买这种淡黄色的粉末,哦对了,也有纯白色的,那
种的价格还要高上好几倍。」

  「这么说来,最近贫民区的物资减少都是因为你们的船在运这些粉?」

  「是,是的。」因为没有手帕,这个人只好不停地用袖子擦汗。

  「回去告诉你们的老大,收手吧,这是为了他好。」

  「为什么?你要知道这些粉的利润有——」

  「二十二倍,我很清楚。」看来,赛门的确是对码头的生意感兴趣,只不过,
他并不是想要在这种生意中分一杯羹。此刻他不紧不慢地道出了这个天文数字,
让其他人全部倒吸了一口凉气。

  「哪怕是三十倍,也请他马上停止。这是我的意思,也是海娅的命令。这样
说你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他的头点得像敲鼓一样。

  「明白了还不快滚,要留下来等我请你吃早餐么?」赛门不过是在开玩笑,
那个人却吓得带着他的两个小弟夺门而去。

  「那么——,就这样吧,散会。想要吃早餐的人请移步二楼,不想留下的人
就请回吧。」赛门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转身走向通往二楼的楼梯。

  琳花从二楼的扶手后探出身,示意大家早餐已经备好——看来,琳花刚才的
离开,只是去做早餐的准备罢了。

  蜜儿和赛门对视了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她的两名副手也紧跟
其后。

  鲁克也没有要留下的打算,貌似他在从城区回来的路上已经吃过了。

  小可则是笑盈盈地向赛门问了安之后才表示自己虽然很想留下,但是城里还
有一场约会要赴。既然如此,赛门也不好挽留。

  欧涅和小可正相反——他明确表示自己很忙,非常想要离开。只是他很不放
心把自己的这位小弟单独留下,才不得不呆在这里——这几乎是他留下用餐的一
贯借口,赛门也十分配合地表示理解。

  于是,两分钟后,在二楼的饭厅,赛门、欧涅还有欧涅的贴身小弟在同一张
饭桌上用了早餐。

  席间,欧涅的小弟一如既往地闹出了不少笑话,但是欧涅和赛门已经习惯了。

  临走前,在大堂的门口,欧涅问赛门:「那个真的是海娅的命令吗?」

  「是的。」

  「……,这样啊,我明白了。那还请您务必多加小心。」

  「不会的,你多心了。海娅她不是那样的人。」

  「可是,万一,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了那一步,你会怎么做?」

  「事情永远不会发展到那一步。」赛门自信依旧。

  欧涅若有所思,在向赛门行礼后,他揪着自己小弟的耳朵离开了。

  「这个欧涅,带着那样的跟班,应该会很辛苦吧?」赛门发出一阵苦笑,朝
着身后问道。

  「也许吧。」琳花从不远处现身走来,给赛门披上一件外套。「您还好吗?
我看到您刚才几乎什么都没吃。是不是我今天的饭不太合口味?」

  「怎会呢?」赛门转身搂住琳花的纤腰,将她温柔地放进自己的怀中。这两
年,赛门的个子见长,已经接近了琳花和汉娜。「只不过是我想要和你坐在一起
吃饭罢了。」

  「……遵命。」琳花对赛门表现出极为恭敬的样子,但脸上还是忍不住露出
淡淡的笑意。

  「还有,琳花,我说过好多次了。『主人』、『赛门先生』、『您』、『大
人』以后一律禁止,这里又没有外人。」赛门把放在琳花腰部的手掌又向下移了
移,用力在丰满而结实的臀部掐了一下。琳花的身体向前猛地一扑,在赛门的怀
中埋得更深了。

  「遵——,」还未等琳花答复,赛门的嘴唇就覆了上来。看来,「遵命」一
词也是禁语了。

  在两扇半闭的大门之间,一缕阳光偷偷地溜了进来,从门口到大堂的里端,
书写下一条金色的长线。

  从后院吹来的风,轻轻地撩动着琳花后背逐渐与阳光融为一色的秀发,同时
又将门推得更开了些。

  地板上,门缝后的一线阳光开始生长、壮大,变成了一道光柱,原本有些阴
暗的大堂瞬时光芒万丈。

  灿烂的光辉洒满了屋内,外院,街道和整个贫民窟——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赛门离开了琳花的唇,双手捧起她的脸颊,深情地凝视着那双胜过所有宝石
的双眼。

  「早安,琳花。」

  「早安,赛门。」

  这两年,一切都变得太多。

  随着门会实力的壮大,赛门在帮派中的声望越来越高,相对地,海娅的影响
力却在不断地下降。

  主弱从强——这种形势出现在全拉姆尔其它任何一个黑帮中、公会中、乃至
任意形式的权力结构中都只会导致一种结果。

  在这类问题上,赛门似乎从没有相应的自觉,海娅也没有对赛门表现出任何
的不信任或是不满。

  但这种宛如走钢丝一样的状况迟早要有解决之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几
乎除了赛门以外的所有明白人都是这么考虑的。

  最两全的解决方案是:赛门主动将海娅娶过门(或是直接抱上床也可以),
然后执掌帮派。以赛门如今的实力,海娅只能乖乖就范,更何况海娅自己肯定是
一百个愿意。

  可问题出在赛门这边。

  目前,即便只是粗略地估计,赛门染指过的女人恐怕也要超过四十个了。

  最开始,是和赛门同居的琳花和汉娜。

  众人本来还只是半信半疑——那时,在其他人看来,大赛门五岁的琳花就已
经很勉强了,更何况是汉娜。

  贫民窟中上过琳花的男人并不算少,但琳花以其平日里冷淡不驯的形象和她
屡次被淫辱时表现出的不屈让所有男人都明白,琳花并不是一个淫乱放荡的女人
——但汉娜就大大不同。

  结果,赛门半公开和汉娜的关系后,所有人都大跌眼镜。要知道,汉娜在贫
民窟中的形象那可是婊子中的婊子、贱货中的贱货——尽管她的身材容貌确实是
上上之品。

  好在,琳花十分懂得分寸与进退,汉娜又深居简出,再加上赛门也没有要为
了这两个女人和其他人算旧账的意思,大伙儿也只好默认此事。

  可这样的局面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随着琳花将汉娜的旧部逐渐吸收完毕,
门会中发生了一件「惊天大事」。

  最早有所察觉的人应该是汉娜,不过最先把这件事捅出来的却是蜜儿。

  赛门平时在巡视门会的各个据点时,如果时间拖得太晚,就会在那里留宿一
夜。鲁克和欧涅的据点在贫民窟中只有一处,而负责情报工作的琳花就不同了。

  在收编完汉娜的人手后,琳花的手下在贫民区、郊区、外城区甚至是内城区
某处都有着大大小小的据点——具体有多少个,恐怕只有琳花本人才清楚。

  一天夜里,蜜儿带着几位琳花的手下闯进了贫民区北部的某处据点,然后无
视他人的阻拦,直扑赛门就寝的房间。

  在门后,她们看见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那件事的细节,蜜儿事后也不愿多谈,即使是面对琳花的追问,蜜儿也只是
涨红了脸憋出几个诸如「不堪入目」、「道德沦丧」、「不要脸」之类的词汇来。
反倒是猜出了个大概的琳花一直在开导蜜儿不要对赛门的私生活有过多干预。

  尽管琳花和欧涅尽了最大的努力,叮嘱门会中的知情者对此事三缄其口,可
不知怎么的,这件风流韵事还是传到了海娅的耳朵里。

  众所周知,海娅真要发起火来,就连莫顿也劝不住。

  那件事的风波持续了足有一星期,闹到最后,海娅甚至对出现在这桩桃色新
闻中的那几个女人起了杀意。

  最后,还是赛门出面找海娅摆平了此事——具体是怎样解决的,至今无人知
晓。

  在那以后,赛门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再也不遮掩其沾花惹草的天性。

  从公然在门会中的其它据点过夜,发展到直接传唤某人前来家中留宿。

  从一次传唤一人,发展到一次两人,甚至是三人。

  遇到家中出现其他女人的情况,琳花起初还会回避一下。直到某次,在赛门
的授意下,琳花竟然遭到此刻在地下室中的那两个女人偷袭得手,然后被挟持住
架到了赛门的床上和赛门玩起了一王三后的游戏。

  那天夜里,赛门还算比较有分寸,可那两个女人却丝毫没给琳花留情面,把
琳花折腾得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结果赛门非但没有责怪她们,反而在她们俩离开
后,趁着琳花瘫软无力,用强奸一般的势头,把琳花又从里到外享用了个遍。

  ——顺便一提,在整个过程中,汉娜一直很知趣地躲在地下室里。

  对这种事,门会中人褒贬不一。

  欧涅不置可否。

             鲁克则是佩服有加

  小可就更不用说了,她现在也已经是赛门的床伴之一了。

  反倒是海娅一反常态地对此熟视无睹。

  蜜儿是所有人中反应最激烈的。

  尼尔1889年三月的一天(刚好是赛门成人礼之后两个月),蜜儿无意中发现
了琳花身上的淤痕。当天夜里她竟然带了十几个姐妹把赛门的府邸围了个水泄不
通。

  在黑帮组织中,发生这样的事通常只有一种解释。就在众人为蜜儿捏一把汗
的时候,赛门居然轻描淡写地就将此事化解了——他只是站在窗台上打了个响指,
那些跟着蜜儿前来的女人们就把蜜儿绑了个结结实实送到了赛门和琳花的面前。

  当然,蜜儿最后毫发无伤地离开了,这件事也成为了大家茶余饭后的一个笑
话。但这让蜜儿和赛门以及琳花之间的关系都糟到了极点。

  ——要知道,在那天为她求情的人是赛门而不是琳花。

  (三十分钟后,赛门的府邸附近)

  「哟,赛门先生,早上好。」

  「赛门先生早安。」

  「大哥早啊。」

  街道两旁,周围的人们或举手高喊,或脱帽致意,他们正以最诚挚的敬意向
道路正中的一辆马车打着招呼。

  早先,赛门完全无法习惯如此的热情。那时的他为了一一回应身边的人们,
总是显得左支右绌,力不从心——直到听取了汉娜的意见,买了辆马车后才好些。

  可即便如此,赛门也不敢说自己在车里就可以真正地对这样的场景免疫。

  但现在,赛门不得不承认,拥有一辆马车,确实要方便很多。

  这辆专门为贫民区量身订制的马车较一般马车的车身要窄很多,可以灵活地
穿行于贫民区内大部分的街道——这两年,在海娅和赛门的努力之下,贫民窟内
的生活环境有了巨大的改善,其显着的变化之一就是贫民区内可以被称作「街道」
的道路明显增多了。

  平时需要步行半天的距离,现在乘着马车两个小时就可以到达,前往郊区或
是城里变得十分便利。

  还有,这让深居简出的汉娜避人耳目地出外活动成为了可能。

  经历了那件事后,汉娜变得很不情愿出门——据她说是为了减少对赛门形象
的不利影响,琳花也很罕见地与其意见一致。但赛门觉得,老是这样让汉娜躲在
家中,(集会时甚至是躲在地下室里)无异于禁锢了汉娜的自由,长此以往,会
把汉娜憋坏。

  基于以上理由,赛门慎重地雇佣了最好的工匠打造了这辆特别的马车。

  虽然从外面看上去,这辆马车的宽度有些局促。但实际上,车内巧妙的布局
和豪华的陈设使得乘坐这辆马车成为了一种享受。

  首先,为了稳定车身,赛门加长了车体的长度,并在车体中下部增加了配重。

  车外的装饰由琳花亲自设计,风格上简约而又不失精致,让人一眼就能看出
车主是一个出手阔绰的人但又绝不是暴发户。

  车内设有可以折叠的座椅,并铺上了名贵的绒毯,可以轻松地容纳两人并排
躺下。赛门乘车出行时只要不是亲自驾车,他都会在抵达目的地前仰面躺在车内,
闭目养神。

  此刻,坐在前方驾车的人是琳花,赛门正倒在她身后狭长的车身内睡着懒觉。
透过驾驶座后下方的一个小窗,赛门可以很轻易地伸手触碰到琳花的身体。

  从琳花双颊不时飞过的红晕以及她时常扭捏的不安坐姿来看,赛门并没有睡
着。

           第二十二章始料不及(上)

  「赛,赛门先生!请适可而止。」琳花终于忍不住向身后的赛门发出抱怨。

  「赛门先生?」赛门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用实际行动向琳花表达对刚才这个
称呼的不满。

  「啊——赛门,别,别这样。大家都在,都在看着。」遭到赛门的突然袭击,
琳花猛地从座位上弹起,又重重地落下。半是因为羞耻,半是因为赛门的亵弄,
琳花已经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赛门侧耳倾听,好像真的能听到从车外不远处传来的口哨声,只得赶紧缩回
手。他捻了捻手指,发出一声满意的叹息。接着,他又故意用较大的嗓门吆喝了
一句,这让琳花面颊上的羞红几乎蔓延到了脖子根。

  「真不愧是琳花,这样弄也不会湿啊。」

  虽然琳花对赛门类似的行为并不太反感,但平日里在出门时,赛门绝不会这
样做。出于尊重,赛门不希望其他人把琳花当成是自己的物品,也不希望其他人
对琳花产生任何的误解——无论在床上表现得多么风情万种、柔媚入骨,那样的
琳花永远是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

  琳花在门会中的主要职责是接收拉姆市内各据点传递来的情报,并分门别类
地予以鉴别、筛选、呈报。每日,形形色色、事无巨细的各类情报总是会源源不
绝地如同雪片般飞来,这让琳花的工作十分辛苦。此外,琳花还肩负着门会内部
人事方面的所有工作,包括奖惩、调拨人手等。

  幸好,逐步成长起来的蜜儿减轻了一些琳花的负担,琳花也自觉退出了一线
活动,再加上这两年门会中的人员几乎没有发生流动。否则,琳花一个人绝对扛
不下来。

  赛门曾提议要让汉娜来分担一些琳花的工作,不过被她们双双否决了。

  最近,尽管琳花努力表现得很振作,但赛门还是能够看出琳花日益滋长的忧
虑。

  虽然赛门不愿承认,但门会目前最大的隐患还是来自于海娅。

  赛门并不是傻瓜,只是出于对海娅的了解和那份无法割舍的情感,赛门从来
没有把事情朝着最坏的方向考虑,但这并不代表赛门身边的其他人也是如此看待
这个问题的。

  欧涅、汉娜甚至是琳花都不止一次地告诫赛门,那个在赛门心中的天真可爱
的海娅远不及她现实中十分之一的残忍、无情和狡诈——七年前,干掉原贫民窟
老大,然后再自己执掌帮会的壮举可不是纯靠运气就能够实现的。

  赛门对此毫不在意,警戒与提防海娅的工作就由琳花和欧涅自行背负起来。
赛门看在眼里,既不阻拦,也不参与。

  此时,赛门有些出格的行为只是希望琳花能够放松一些罢了,琳花对赛门的
意图也是心知肚明。但就在之前不久,欧涅临走前与赛门的那段对话实在是让人
放心不下。

  那个禁止炼金药物交易的命令确实是海娅所下。要是在以前,这种事情让海
娅直接对码头的船老大下令就行了,根本用不着赛门来越俎代庖。可在海娅逐步
丧失威信的今天,想要贯彻海娅的命令,有时甚至不得不借助赛门的名号和手腕
才行。

  为了让命令得以执行,同时又不能过于喧宾夺主,以至进一步损伤海娅的威
信,使用这样的手段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让对方的副手去替自己传话,同时再提到海娅的名字。这样一来,那位船老
大就是傻子也能明白赛门的态度。

  「停止炼金药的走私活动」既是海娅的命令,也是赛门的意思——如此一来
便会显得这二人之间的关系十分牢固。

  还有,特意让一个被捏住把柄的会计去当中间人也有诸多好处。

  首先,让对方亲近的人去传话,而不是亲自上门下达海娅的命令,这样不会
显得赛门的态度过于强硬,反而会给对方一种「我已经给你留了情面」的感觉。

  其次,让这个「业内人士」去当说客解释利害,比让对码头业务不甚熟悉的
赛门亲自上门效果更好。

  最后,从识人的角度上看,这个会计的头脑显然是要比码头上那位四肢发达
的船老大来得好使。放他一马,同时又握住他的痛处。将这样的一个人牢牢地控
制在手中,将来难保不会起到什么作用,就当是一步闲棋吧。

  欧涅认为,如果赛门再这样大摇大摆地彰显实力,迟早有一天会和海娅产生
冲突。

  退一步说,就算海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长此以往下去,帮派迟早是赛门的,
还不如趁早跟海娅挑明了比较好。

  但赛门总是固执己见,丝毫不去考虑和海娅发生正面冲突的可能,即使是琳
花也劝不动他。

  随着日子一天天地过去,琳花的内心就如同现在的贫民窟黑帮一样,表面上
还是风平浪静,内里早就暗潮汹涌。

  枕边人每日的所思所虑,赛门又怎会察觉不了呢?

  就在刚才和琳花一同享用早餐的时候,蜜儿的一名手下上门来报告了一个说
不上紧急,却又不能视而不见的情报。

  昨夜,在贫民窟的东北方边缘地带,发生了一场恶斗。附近的居民都听到了
动静,还看到了火光,但具体的情况尚不清楚。

  赛门对贫民区内的穷人们十分慷慨,据欧涅计算,赛门整个门会的收入中有
超过三分之一是用于改善民生的——对黑帮组织来说,这个比例实在是高得离谱。

  所以,无论有任何的风吹草动,普通人都会将自己知晓的一切毫无保留地提
供给赛门。

  可直到距事发已经过了十个小时的现在,琳花的手下依旧没有接到任何有关
于伤者、双方交手人数及身份的汇报,这实在是有些不同寻常。

  算算时间——昨夜发生打斗时,自己的手下应该已经在从内城区返回贫民窟
的路上了。欧涅、鲁克、小可、蜜儿这四人回来的时间虽然不尽相同,但打斗的
地点却是他们的必经之路,而这些人中却没有一人报告过相关的事宜,这让事态
更加扑朔迷离。

  琳花觉得这件事确实有详查的必要,但也不至于要赛门亲自走一趟。赛门却
以想要出门散散心为由,强拉着琳花一道出了门。

  经过了两年的朝夕相处,琳花和赛门之间已经不需要多余的言语。一个眼神、
一次唇舌相接、或是仅凭着掌心的温度,他们俩就足以明白对方的心意。

  约半个小时的车程后,马车抵达了位于贫民区最东部的一个马车站。

  最早,贫民窟只是由近百个大大小小的棚户凌乱无章地搭建在一起形成的,
布局十分混乱。不同于城区内遵循南北西东的法则所铺设出的街道,棚户与棚户
之间错乱的空间位置无意中造就了大量毫无规律可言的道路,很容易就让人(尤
其是外人)失去方向感。

  随着战争的结束,新政府将资金大量投入到了重建城市中,而非救济灾民。
这使得贫民窟的规模不但没有减小,反而日益扩大,直至发展到了今天的规模。

  贫民窟整体上大致是由东向西扩张的。在帮派——尤其是在海娅执掌大权后
的帮派——的努力下,贫民窟越是靠西南侧的部分就越是显得「有条理」(这也
是相对于城市格局而言的),无形中给这些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们带来了难能
可贵的便利。

  海娅一直都很想重新翻修贫民区东部的道路和「住宅」,但苦于资金短缺而
一直耽搁着——直到赛门替她完成了这项工程浩大的伟业。那段时间,赛门的门
会入不敷出,欧涅整天都在为钱而发愁。

  现在,「贫民窟」这个称呼之所以还得到保留,完全就只是因为人们的习惯
而已。在最外围的一圈,贫民窟甚至已经有了一点类似于小镇的气候,就连一贯
视这里的民生状态为草芥的拉姆市政府也不得不重新审视这片土地潜在的价值。

  在把缰绳交给了车站的马夫后,赛门挽着琳花的手臂登上了马车站的二楼。

  这个车站是赛门的私产之一,同时也是门会中的一处秘密据点。

  拉姆市政府或是商会当然舍不得在贫民窟里设一个公共车站——那样铁定会
赔钱。但赛门不这么想——建造这样的一个车站,就如同是修了一条从贫民窟直
达城区的大道,以长远的眼光来看,现在亏一点钱也是值得的。

  最后,赛门主动联络了拉姆市交通署,并表示自己愿意贴钱来承担车站的建
设与运营费用。

  所以,在获准建设车站的行政手续上,赛门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力。

  「有人在吗?」赛门将二楼阁楼的门轻轻地推开一点,然后敲了敲门,一个
声音洪亮的大叔立刻迎了出来。

  「是赛门先生?您大驾光临,我真是太荣幸了。」这个人在贫民窟中已经生
活了很多年,现在是赛门指定的车站站长。不过,他并不是门会中人。

  「早上好,沃瑟大叔,车站的事平时还要多劳你费心。」赛门完全没有一点
架子。

  「哪的话,这可是份闲差啊。光顾着说话了,请进,赛门先生,还有琳花小
姐。」名叫沃瑟的男人侧过身,朝着屋里伸出手。

  「谢谢,我们就不打扰了。今天来只是想问两件事。」

  「不客气,您请问。」

  「第一件事是上个月的发车量如何?」

  「还是很少,不过比以前已经好多了。上个月有不少商会的人到附近走动,
回城的时候就雇佣了这里的马车。」

  「不是班车吗?」

  「不是,他们是直接出钱租的。」

  「知道了,谢谢。以后他们再来,只提供班车服务,不要再租车给他们。」

  「嗯?好吧,第二件事呢?」

  「是关于昨晚的。」

  「抱歉,那件事我也是刚听说,那时候我在家里。」

  「没关系,我只是想知道你今早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

  「有,我们出去到下面说吧。」

  在回去的车程上,赛门细细回想着沃瑟刚才的报告。

  沃瑟曾是巴伦斯堡时代的一名市警,战争时期又加入了警备队。战后,失去
了家园与亲人的他搬到了贫民区生活,附近一带的人都很敬重这位大叔。

  据他在现场的勘察,昨晚发生械斗的情报应该是属实的。

  在车站东部的出口附近,沃瑟发现了被一层浮土掩盖住的大量血迹和脚印。

  从血迹分布的位置和出血的量来看,应该有不止一人受伤,但伤势都不重。

  脚印互相交错,十分散乱,看不出现场的具体人数,但从血迹和脚印的位置
不难看出,这是一场以多敌寡的围攻。

  外围的一圈脚印没有任何花纹与特征,几颗石子被踩进了土壤中——这说明
围攻者全部穿着坚硬的平底鞋;中间的脚印较好辨认——从鞋底的形状和花样来
看,这位被围攻者应该是个女人。

  被围攻之人在车站前的空地上力敌数人,最后受伤被擒——这是目前看来,
比较合理的解释。但若是如此,这个能够以一敌多的女人身手必定相当出色。

  事后,那些不速之客还草草掩盖了现场的痕迹,这说明他们并不是普通的盗
匪。

  「还是算了吧。」赛门心想。

  目前尚没有接到与之相关的后续报告,看来这不是针对自己或是海娅的行动。
拉姆市政界商界里的勾心斗角,远比贫民区要复杂得多,自己就不要去趟浑水了。

  这次出行比预想中多花了许多时间,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尽快赶回家中。
再不回去,地下室里怕是要不好收场。

  回到家后,已是上午十点。

  琳花还有别的事要处理,驾着马车离开了,赛门则直奔地下。

  拉开书架,跳下楼梯,冲过甬道,最后一把推开那扇厚重的铁门。赛门几乎
是一口气从大门口冲进了密室。

  「啊,我们的赛门大人终于回来了。」就在赛门推开门的时候,房间里传出
了一个年轻女性的声音。

  昏暗的灯光下,三个赤身裸体的女人正以不同的姿态展现在赛门的眼前。

  昨夜带来的两个女人,一个正被反绑着双手,仰面躺倒在地上,脚腕上缠着
的绳索向着两边的墙壁延伸出去,将她的双腿拉伸至了极限。

  另一个的状况更加糟糕。她被反手吊起在房间的深处,微妙的高度使得她只
能勉强用脚尖点地来保持平衡——但那也很勉强,因为她的全身都布满了暗红色
的鞭痕。从那双微微颤抖的小腿不难看出,此时她想要缓解肩部痛楚的努力相当
徒劳。

  与这两位截然不同,汉娜正坐在一张带扶手的椅子上,悠然地品着一杯红茶,
位置就在那个倒地的女人身旁。

  汉娜的左手执着一支硬质马鞭,右手端着一只瓷质的茶杯,嘴唇随着头部微
微地左右摆动,吹拂着杯中泛起的茶末。

  透过杯中冉冉升起的白雾,赛门看到了汉娜的眼神,一时没有吱声。

  「啪!」打破沉默的是一声鞭响。汉娜将手中的马鞭朝着倒在一旁的女人的
双腿正中部位抽了下去。马鞭的末梢,一块比指尖大不了多少的硬牛皮不偏不倚
地落在了那个女人最敏感的部位。

  「呜……」地上的女人发出了一声并不响亮的惨呼。虽然此刻看不清她的脸
孔,但她的嘴应该是被堵住的。

  「日理万机的赛门先生到这里来有何贵干?」汉娜浅浅地抿了一口茶,眼睛
一直盯在赛门的身上。透过汉娜半被茶杯和雾气遮挡住的脸孔以及她那略带幽怨
的语气,赛门明显能感受到淡淡的怒意。

  「汉,汉娜。我出门办些事,一时忙过了头。」赛门用十分过意不去的语气
向汉娜解释道。

  「那还真是对不起,我怎么会问如此愚蠢的问题呢?我们的赛门大人刚刚多
半是正忙着和他的女人们『处理要事』呢。这会儿是完事了?还是她们撑不住了?」
汉娜完全不理会赛门的辩解,将手中的马鞭换了个方向抽了出去。这次,鞭子精
准地先后划过两颗乳头,在丰满的乳房上水平地留下了一道贯穿左右的红色淤痕。

  「我刚才真的不在家,我出去是为了——」

  「哦,是外面的姑娘。这次又是看上了谁?带过来让我瞧瞧。」无视着地上
那位遍体鳞伤的女人所发出的凄鸣,汉娜一边用冷静而平稳的语调调侃着赛门,
另一边,左手则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不停地变换着角度和落点挥舞着手中
的鞭子。

  「对不住,汉娜,这次确实是我的错。无论如何,请你先放了她们俩吧。」
面对一生气就变得十分难缠的汉娜,赛门一向有些无可奈何。

  「不行,还没到一半的火候呢。这两个人好像是忘了一些不该忘的事情,我
正在替你给她们俩提个醒呢。」

  「她们俩没有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吧?」汉娜身体的一大半还隐匿在黑暗中,
赛门看不太清楚,就向前走了两步。

  在近处,赛门终于能够将汉娜的肉体一览无余,那是一具十分诱人却又布满
了各种伤痕的酮体。

  「拜你那句『手下留情』所赐,哪里还会有什么过分的事,难得我本来还蛮
期待的。」汉娜显得十分恼怒。

  自从两年前的那件事后,汉娜就开始了足不出户(偶尔也会出门,只是偶尔)
的生活。

  不过汉娜并没有闲着,她锻炼武艺,阅读书籍和赛门为她买来的大量报纸,
管理家计,做做家务等,唯独只有与帮派相关的事务,她一概不沾。

  在赛门的女人中,无论是在对待赛门的态度上,还是性癖,汉娜都非常与众
不同。

  现在,敢像这样当面奚落赛门的女人,大概就只有汉娜一人。汉娜自认为不
再是帮派的一员,所以也就没必要对赛门毕恭毕敬——赛门对此颇有微词,因为
汉娜从前在帮会中的时候也不见得就对赛门有多客气。

  不过赛门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

  真正让赛门没辙的,是汉娜那变本加厉的受虐欲。

  汉娜有个视若珍宝的漆柜,里面收藏着汉娜收集至今的各类淫具、性药,其
种类之齐全,让人叹为观止。即便如此,这些东西也渐渐地难以满足汉娜的胃口。
二人交欢时的手段也由最初的捆绑,鞭打,发展到要赛门去购置各类刑具的地步。

  为此,赛门还不得不扩建了地下室。为了掩人耳目,赛门请来的那些工匠在
来回的路上都被蒙住了双眼,以保不会泄露门会的秘密。

  赛门并不反感用这种方法和汉娜欢好,事实上赛门还渐渐地在这种征服与施
虐的淫戏中找到了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时都不曾有过的情趣。每当汉娜一次又一次
地在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中达到高潮时,作为施虐者的赛门总能感受到一份别样
的愉悦感。

  现在的问题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汉娜的要求越来越夸张,最近简直到了过
分的地步。过分到赛门舍不得、不忍心,甚至是不敢。

           第二十三章始料不及(中)

  看着赛门盯着自己的裸体走神的样子,汉娜冷笑一声。她缓缓地站起,用脚
尖将椅子踢飞到墙角。

  看到汉娜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赛门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汉娜好气又好笑地丢开鞭子,然后揪住了赛门胸前的衣襟,将他拉向自己的
身体。

  在二人的脸孔几乎零距离地接触下,赛门终于把注意力从汉娜身上的伤痕转
移开。

  汉娜的五官并不像琳花那样精致,脸型也不如琳花秀美,性格也远比琳花狂
野,可就是骨子里透着一股叫人抵挡不住的风情。

  在床上的大多数时候,琳花更像是一个单纯的接受者,一个专门用来盛装赛
门的情绪与欲望的容器。而汉娜不同,这团撩人的火焰从不懂得包容,也从不迁
就。哪怕是绑住她的手脚,再蒙上她的眼睛、塞上她的耳朵、堵上她的嘴,赛门
也鲜有把握住主动权的感觉。隐隐带着一点对这种现状不满的情绪,赛门在享受
汉娜的时候总是挟着一股略带恶意的粗暴,用着存心要让汉娜求饶的势头去蹂躏
她的肉体。

  可是汉娜似乎从来就不知道「求饶」这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无论赛门如何去揉捏、去啃咬、去抠挖、去抽插、去虐打,汉娜总是摆出一
副意犹未尽的态度,嘲讽着赛门的所有努力。

  也许是汉娜有意为之,不管是被按倒在床、还是摁在地下、抑或是被吊起在
刑架上,她总会不时地去嘲弄、调侃、奚落赛门的种种「无力」。被激起强烈嗜
虐欲的赛门也总是用常人难以承受的力道与手法来回应她的挑衅。

  不过无论赛门在这样的惊涛骇浪中如何豁尽全力去保持平衡,最先翻船的总
是他。在汉娜逐步升级的要求下,赛门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

             在卧室的床上——

  「我的赛门大人,您是没吃晚饭吗?还是你的腰断了?」

             在饭厅的墙边——

  「快点儿,再快点儿!你这懒鬼。就是找个十五岁的孩子来操我也比你这个
不中用的东西要强一百倍。」

            在地下室的刑架下——

  「今天的鞭子怎么软绵绵的?简直就和你的肉棒一样。」

  面对如此情形,赛门除了越发猛烈地用下身去撞击汉娜的臀部与小腹,或是
用更狂暴的力量与频率去凌虐汉娜的肉体外别无他法。

  只是,每当汉娜用半挑逗半挑衅的眼神和话语去暗示赛门动用更加酷烈的手
段与器具时,赛门总是能在关键时刻勒住缰绳,这让汉娜十分苦恼而又不悦。

  其实赛门自己也是胆战心惊。

  每每看着汉娜盯着炭炉、刺棍、钩刃之类恐怖的刑具一脸期待的表情,赛门
一想到自己满脸狰狞地手持着那些东西站在汉娜身边的样子就不寒而栗。面对汉
娜喋喋不休的谩骂,赛门顶多也就是抄起一把粗盐抹在汉娜的身体各处了事——
粗粝的盐粒足以让她闭嘴,更关键的是,这东西能给伤口消毒。

  结果,汉娜想出了一个让赛门哭笑不得的办法,那就是让赛门去找其他人来
对自己下手。

  赛门实在是拗不过汉娜的执着,汉娜说,如果赛门不答应,她就自己到外面
去「想办法」。

  天晓得她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赛门只得妥协。不过,人选要由赛门来
定——这是赛门的底线。最后,赛门就找来了这两个女人。

  汉娜也相当满意这样的选择,一想到自己当初是怎样对待这二人,汉娜就满
怀期待,跃跃欲试。殊不知赛门却另有安排。

  从前一天的下午开始,赛门就给汉娜带上了眼罩和口枷,并将她孤零零地以
一个极不舒服的姿势悬吊在一片死寂的地下室中。汉娜则满怀着期待与一丝恐惧
耐心地等候着赛门将那两个与自己有着深仇大恨的女人领上门来。

  可赛门并不放心就这样把汉娜交到她们俩的手里。之前,她们有过怎样的遭
遇,赛门当然不会忘记。

  赛门也很同情她们,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愿意贡献出自己喜欢的女人来贯彻以
牙还牙的正义。

  所以,赛门煞费苦心地提前藏起了那些过于恐怖的刑具,之后又在地下的过
道里把那两个女人吓个半死,为的就是要把「手下留情」四个字牢牢地刻在她们
的脑海里。

  现在看来,这么做的确有效,确切地说,是过于有效了。

  汉娜身体上的伤口虽然多,但除了某一边的乳头(这还是个旧伤),看上去
并不严重。相反,那两个女人的伤情却要比汉娜严重的多。赛门万没想到,她们
因畏惧赛门的命令而不敢下重手导致了汉娜无情的迁怒。

  大概是在赛门离开后不到三个小时吧,汉娜就已经对两个女人隔靴搔痒的半
吊子拷打(除去赛门的命令是一方面原因外,其实她们在这方面本来就不擅长)
忍无可忍。

  趁着二人不备,汉娜三下五除二地挣脱了绳索,又轻松地将大吃一惊的二人
给制服。

  期望与现实间巨大的反差让汉娜萌生了难以遏制的怒火,最后这股烈焰般的
愤怒被一股脑儿地倾泻在了这两个不幸的女人身上。

  雪上加霜的是,赛门原本与汉娜约定早上八点半时结束这一切——可直到九
点,赛门也没有现身打开刑房的门。火冒三丈的汉娜索性决定,在赛门返回前,
要好好地对这两个女人下一番重手。

  为了保暖,赛门不得不留下炭炉,只是藏起了烙铁。但这对汉娜来说并不是
问题——火钳也行。

  汉娜先是用炉火烧了点开水,泡了一杯茶(平时,汉娜有大量时间是呆在地
下的,这里的隐蔽处藏了许多汉娜的生活用品),然后又把火钳的前端插到炭火
中,坐在椅子上一边品茶,一边静静等待着。

  可谁知就在火钳刚被烧红的时候,赛门居然回来了。

  而且,就在刚才不久,赛门居然对这两个贱人先于自己表现出关心之情——
这让汉娜忍无可忍。

  此刻,恼羞成怒的汉娜,左手正揪着赛门的领口,与赛门脸贴脸地对视着。

  与汉娜相处了两年,赛门依旧不清楚自己现在最该做什么。

  于是他作了一个看上去大致正确的判断——吻上去。

  「呜——!」被咬破的嘴唇和汉娜嘴角的鲜血告诉赛门,他猜错了。

  汉娜猛地推开赛门,同时又扯下了赛门颈中的金项链,放在眼前细细端详。

  「汉娜,你喜欢那条项链么?」一着急就会错上加错,这种错误赛门已经不
是第一次犯了。

  果然,汉娜甩手就把那条俗气的项链丢进了炉子里。

  「唔——」突然,地上的女人睁大了双眼,挺起上身朝着赛门发出哀求。汉
娜看也不看一眼,反手将右手中的热茶倾倒在她的身上,瞬间就让她躺了下去。

  地上的女人想要晃动身体,甩开淤积在胸腹间滚烫的茶水,不料被汉娜一脚
踩在了胸口上。

  「快说!告诉赛门大人,他是你的什么人?」汉娜俯下身,蹬着脚下的丰乳
一把扯下了那个女人嘴上的胶布,然后用裸足左右来回地碾压着那只受伤不轻的
乳房。

  「啊——别这样,求你,啊——我说,我说,主人,是主人,我的主人。」
那个女人一边发出凄惨的哀嚎,一边忙不迭地回答了汉娜的问题。

  「那我呢?我是什么人?」汉娜用两根脚趾准确地揪起了脚下乳房上因刺激
而高高立起的乳头,用不亚于刚才的力道死命地提拉着,挤压着。

  「啊——求求你,啊——要,要撕开了,饶了我——啊,女,女主人,是女
主人,是我的女主——!」话没说完,她就失去了意识。

  赛门赶紧将汉娜推到了一旁,伏下身去检查那个女人的伤势。

  看着一道道深入肌理的鞭痕,赛门不禁为她叹了口气。

  汉娜使鞭的手法确实不错,鞭子在挥舞时,速度最快的是末梢的部分,汉娜
总能灵活而精准地控制鞭子末梢的落点,赛门就做不到这点。

  赛门仔细地检查了她的身体,虽然遍布大量的裂口、擦伤与淤青,但好在没
有什么不可挽回的伤情——处理这类伤口,赛门已是驾轻就熟。

  另一人的状况也差不多,而且她一直醒着——汉娜的捆吊手法让她即使想要
晕过去也很困难。

  在赛门松开那两个女人并将她们搬出去的过程中,汉娜一直坐在一旁的刑床
上翘起双腿冷眼旁观——丰满而结实的大腿互相重叠着,暴露出若隐若现的私处,
这是个赛门十分喜欢的姿势。

  在门口,赛门看着正对着自己一脸冷笑的汉娜,终于下定决心板起脸孔,说
出了汉娜一直期待的话语。

  「汉娜,这可是你自找的。今晚,如你所愿,我会亲自动手。」

  「——啊呀啊呀,我的大英雄,晚饭可得多吃两碗哦,可不要做到一半就—
—」还没等她说完,砰的一声,赛门重重地摔上了门。

  炉中的木炭即将燃烧殆尽,在这逐渐黯淡的火光中,汉娜的身体在微微地颤
抖。

  「我居然在——发抖?」就连汉娜自己也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源自于内心的
恐惧还是激动,抑或是兼而有之?

  汉娜缓缓地在这张木制的刑台上躺下。她把一根手指放入口中紧紧咬住,一
边幻想着今夜赛门将要在自己的身体上完成的「壮举」,一边在下身用娴熟的手
法安抚着被狂热欲念撩拨起的肉体,直至黑暗与高潮将她吞没。

  (尼尔1900年10月2 日傍晚,内城区「权杖」酒店)

  这一个极其高档的酒会。

  衣着华贵的妇人们在角落里窃窃私语,交换着时下流传甚广的秘事。衣装笔
挺的男人们高举着酒杯,互相向他们拥有的财富与权力致意。

  舞池中,衣着暴露的年轻女人们搂着她们的舞伴来回穿梭,心里盘算着与他
们在舞会之后的去处。

  舞池的外围,大量的美食佳肴陈列在餐桌上。不计其数的年轻侍女立于餐桌
的两旁正等待着舞曲的间隙,为他们的客人送上酒水和手巾。入夜后,说不定还
会送上自己的春宵。

  在酒店金碧辉煌的大厅正中,是一个大理石砌成的小型喷水池。水池里,一
座用白玉雕成的女像静静地立在池中,朝着身后张开双臂,抬头咏唱。只不过,
此时从她口中流向水池的并不是美妙的音符,而是上好的醇酒。

  在她足边的玻璃匣中,这家新开张的酒店赖以得名的物件正静静地躺在一张
织入金线的丝绢上,接受着周围人们的惊羡目光与赞美之词。

  「拉姆尔的始皇,尼德兰一世的权杖,果然名不虚传。」

  大厅一角的餐桌旁,围着三男一女。其中,一位穿着十分得体的男子,向着
权杖所在的方向举杯致意。

  「真是难以置信,它有1300年的历史!多亏了罗伯斯先生,才能让这样的绝
世珍品重见天日,我敬您一杯。」一位穿着低胸礼服的年轻女性,朝着身边一位
身材肥硕的男子举起了酒杯。她的礼服设计十分性感,通体漆黑的长裙让本来就
很匀称的身材显得愈发纤细。名贵的布料配上洗炼的剪裁风格,赋予这位年仅双
十的少女一丝贵妇风范的同时,又更添了几分英气。特别是胸前与背后那堪称
「吝啬」的用料,恰到好处地暴露出了少女丰满而坚挺的上围与毫无瑕疵的背部。
少女一头柔顺亮丽的黑发盘成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从肩部到腰际的曲线全部一览
无遗。她的身材十分紧致,没有半点多余,因而丝毫不介意展示出寻常女人讳莫
如深的腰腹与后背。

  「嗯哼!罗伯斯!先把刀叉放下,这可是对海娅小姐的不敬啊。」一个穿着
红黑色礼服,身材匀称、面容慈祥、声音极富有磁性的中年绅士,轻轻地拍了拍
身边一个正在狼吞虎咽的肥胖男子的肩部。

  酒会的发起人,同时也是这家全大陆最奢华酒店的主人——罗伯斯先生这才
依依不舍丢下了手中的碟子与餐具,朝着海娅回过头来。

  「多谢各位,我酒量不好,之后还有一场酒会要赴,现在先用这果汁代替酒
水,请见谅。」说罢,还未等其他人有所反应,他就把手中的一整杯葡萄汁一饮
而尽,然后又抄起了堆满各种料理的碟子继续朵颐起来。

  「罗伯斯!这样太不像话了。」那位嗓音独特的男人说起话来带着一种不怒
自威的气势。

  「饶了我吧,市长大人,为了准备这两场酒会,我一天没吃东西啦。」他一
边朝嘴里塞着各种美味,一边发出了抱怨。

  「不必介怀,艾尔森大人,这位罗伯斯先生挺很可爱的。不爱喝酒的这点,
和我家那位很像呢。」名叫海娅的少女,以十分轻灵而又自然的语调为这个重视
美食更甚于礼节的胖子打着圆场。

  「哦?海娅小姐如此年轻,竟然已经成婚了。不知是哪位俊杰能有如此的幸
运?」拉姆市市长——哈蒙克?亨得尔?艾尔森的语气中,隐隐带着些惋惜之情。

  「嗯,这个——其实还没有办婚事,不过快了——吧?」这位与市长交谈也
不显怯意的少女此刻居然有些扭捏起来,说话也变得吞吞吐吐。

  「啊,这真是幸运。我是说,我竟有幸能够参加海娅小姐的婚礼。届时请务
必邀请我前去,在下将不胜荣幸。」市长牵起海娅的左手,俯身在手背上留下了
一个轻吻。

  「谢谢市长大人,海娅自幼就没了父母,到时候我会给您留下首席的,您可
不要拒绝哦!」若是寻常女子,面对市长如此屈尊,恐怕早已受宠若惊。但海娅
完全没有一丝介怀的样子,她一边倾身还礼,一边对着这位位于拉姆市权力顶点
的男人展露出迷人又纯真的微笑。

  这一抹笑容,足以让现场的所有女子都黯然失色。

  「大人!您之前吩咐我的那件事已经办好了。」一旁的罗伯斯突然丢下盘子,
朝着市长大喊一声,把市长和海娅吓了一跳。

  「罗伯斯!你今天有点儿不成体统!」市长顿生怒意。

  「对,对不起,我刚刚才想起来的。」这个胖子虽然是正对着市长说话,但
眼神却在市长、海娅、以及市长身边的那位男子之间来回飘动。

  「市长先生,既然罗伯斯急成这样,想必是什么要紧事吧?」一直静静呆在
一旁的男子出声了。

  「嗯,既然已经解决了,那就不是什么要紧事了。两三个月前,市里出现了
一种危害甚大的炼金药,最近我正打算签发取缔令,现在看来是没必要了。」市
长显得很满意。

  「没,没错!那都是——海娅小姐的功劳。」此时的罗伯斯,说话有些畏畏
缩缩。

  「哦?这么说,我这次可是欠了海娅小姐的人情了。不知在下要怎样才能还
上这笔人情呢?」市长诚恳地说道。

  「大人您太客气了,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至于人情么,您有心多给
我们贫民区拨一些款就好。」此刻,海娅的笑容价值千金。

  「好说。卡拉克!你替我好好地说说罗伯斯,他今天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海
娅小姐,这边请,关于拨款的事,我们去那边详谈。」市长边说着,边把海娅引
向大厅的更深处,将罗伯斯留给了这位名为卡拉克的男人。

  「老兄,你刚刚可有点儿不太对劲,那个叫海娅的女孩,应该不是你最近喜
欢的类型吧?不过,倒是很合市长大人的胃口。」卡拉克笑着拍了拍罗伯斯的肩
膀。

  「我那是在为他捏把汗!这个女人碰不得!你一定要帮我劝劝他!」罗伯斯
抓住卡拉克的手腕,拼命地朝着卡拉克背后——也就是市长与海娅的方向眺望。

  「这个海娅不是什么良家女子吧?你以为市长大人会看不出来吗?」卡拉克
轻轻地抿了一口手中的葡萄酒,皱了皱眉头,「还是你家的那些好喝。」

  「没问题,多少瓶我都送给你,你可得帮我拦着点艾尔森那个家伙,甭管是
什么事,等他看出来要估计要等到事后了!」罗伯斯着急的神情不像是装出来的。
此刻他直呼市长的名讳也就罢了,居然还称他为「家伙」。这既是因为他真着急
了,又说明了市长、他与卡拉克三人间不同寻常的关系。

  「哈哈,愿为您效劳,先生。敬您的健康。」卡拉克用仿佛是开玩笑一般的
态度举起了手中的酒杯,然后轻轻碰了碰罗伯斯——这个大胖子的腰带上方,明
显凸出来的一块肚皮。

           第二十四章始料不及(下)

  「刚才真是让您见笑了,海娅小姐。」此时,身居高位的市长仿佛变成了一
位亲切和蔼的长辈。

  「哪有的事,市长先生,您太客气了。」海娅也化身为一个举止端庄、温柔
娴熟的大家闺秀。

  这样的情景,要是被任何一个熟悉这二人本性的人撞见,只怕是要连眼珠子
都得掉出来。

  「那个炼金药,的确是困扰了我许久。那种邪恶的药物,恐怕也只有恶魔一
样的人才会发明出来。无论如何,既然——」

  「——既然连阻止炼金药走私一类的事都能这么轻而易举地做到,想必海娅
小姐在贫民窟里不是什么寻常人物吧?」卡拉克不知何时悄悄地靠了过来。

  「这是哪里话,在下无非是朋友多些罢了。可不像卡拉克先生一样,身为客
座军官却能在拉姆的商政两届呼风唤雨,海娅如何敢在您的面前卖弄呢?」海娅
依旧是一副标准的营业式微笑。但就在不久之前,那种和声细语、云淡风清的气
氛已然不见,卡拉克的出现就如同是半空中飘来的一片乌云。

  「卡拉克先生!罗伯斯找你有急事,请你马上过去!」市长的忍耐似乎快要
到极限了。

  「唉?我之前没有听他——」虽然卡拉克知道这只是市长催促自己离开的说
辞,但既然他提到了罗伯斯,这句话应该不是空穴来风。

  「他,待会儿,会来找你的,明白了吗?」市长的话听上去貌似毫无逻辑可
言,这正是他将要爆发的前兆。卡拉克之前曾「有幸」领教过一次,深知其中的
蕴义,所以这会儿只得向二人行了礼,然后乖乖地离开。

  「咳咳,请原谅,海娅小姐。不管你相信与否,卡拉克他这是——职业病犯
了。」看样子,市长还没有从刚刚的措手不及中缓过气来。

  「没事的,市长大人,我相信卡拉克先生是一个敬业的人。」

  「海娅小姐,请叫我艾尔森吧,不要再称呼我为市长大人了。」

  「好啊,那么艾尔森叔叔也不要再叫我小姐了,叫我海娅就好。」面对市长
的「亲切关怀」,海娅的对答也十分具有「技巧性」。

  「那么,海娅,我有一事相求——」市长将手掌竖起,放在嘴边,这是要附
耳一叙的意思。不必明说,海娅主动将耳朵凑了上去。

  「嗯,好的,我明白了。我这就回去告诉朋友们。放心吧,一有消息我就会
通知您的!」

  「你今晚要回去吗?」市长突然有些后悔拜托海娅此事。

  「嗯,这种事当然是一刻也耽搁不得的,对那样的孩子来说,贫民窟里太不
安全了。」涉及到委托的内容,海娅小声地说道。

  路过罗伯斯身边的时候,海娅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

  「罗伯斯先生,打扰您一下可否?」海娅绕到罗伯斯的身前,向他浅浅地行
了个欠身礼。

  「可,当然可以!」一改刚才对海娅不闻不问的态度,罗伯斯急忙丢下了手
中的餐具。

  「我听说,最近您丢了些东西,好象是宝石什么的?」海娅面带笑容,一脸
关切。「需要我拜托人帮您去找找吗?」

  作为一个商人,罗伯斯对这副笑容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这是比中央商场
最资深的营业员还要标准的营业用微笑,而且摆明了是要你消费的,不掏钱都不
行。

  罗伯斯有些木愣地点了点头,心中叫苦不迭。

  突然,大厅的门口附近发生了一阵骚动。

  先是几声嚷嚷,然后又传来了酒瓶子和酒杯被打碎的声音。

  「啊……哈哈哈哈哈————,啦啦啦啦啦……」循声望去,一个礼裙不太
合身的年轻女子正在众人的视线中翩翩起舞。只不过,她看起来醉得十分厉害,
舞姿颇为滑稽。

  从没有人上前阻止她来看,她似乎没有男伴。

  「啊!玻璃被打碎啦!哈哈!玻璃被打碎啦……啦啦啦……现在是几几年?
啊啦~ 是1900年啊!玻璃已经不值钱啦!万岁!要是在两年前,我就是卖身也赔
不起的啦,太走运啦,万岁!」显然,她已经醉到了一个相当离谱的境界。

  不过,她说的并没有错。现在,玻璃已经不再是奢侈品了。自从大规模制造
纯净玻璃的工业设施被发明出来后,玻璃(琉璃)的价值就一落千丈,那些刚刚
被她打碎的酒瓶恐怕还不如瓶中那些酒的价值要高。

  「卖身?卖身!啊!我怎么没想到!我要卖身!有人要买我吗?喂!你!你
要买吗?」这个女人一把抓住了一位围观的男性宾客的衣服,大声地吆喝起来。
随后,她把手中的男子拉近自己的脸孔,眯起眼来仔细地端详了半天后又一把推
开。

  「哼,你这种垃圾就是想买,老娘我还不愿意卖呢!不想买的都给我滚!滚!
滚!反正我永远都是没男人要的老女人。」说完,她的身子摇摇晃晃地转了大半
圈,又随便从身旁的桌子上抄起一只酒瓶猛灌了一大口。

  这个女人长得并不难看,年纪也不是特别大,应该是三十出头的样子吧,根
本就不是她口中的什么「老女人」。只是,从她这副做派来看,她说自己没有男
人愿意要应该不是胡说。

  「你们这些臭男人,就只知道去搂年轻女人的腰,摸她们的屁股,我哪里就
不如那些黄毛丫头了?你们这些混账,统统都是恋童癖,恋童癖!」她朝着周围
的男人指指点点,越说越激动,一屁股坐上了餐桌。大概是酒劲上来的缘故,大
吼大叫的她一时有点喘不过气,于是就伸手到背后松开了上身的束带——即使是
束带被解开,她的体型也没有太大的改变,这说明她的身材应该还不错。

  「什么狗屁发明家,科学家,博士。哈哈哈哈,不是,都不是,是小偷!是
剽窃狂!哈哈哈!是小偷,是窃贼,是强盗!哈哈哈哈——」终于,也不知是因
为力竭,还是嗜酒过度,她一头栽倒在餐桌上,满桌的菜都被打翻到了地下。大
量的汤汁、酒水和食物被压在她的身下,现场一片狼藉。

  看到市长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罗伯斯赶紧叫人来把这个疯婆
子给抬了出去。

  「让您见笑了,海娅小姐。」市长竟然显得有点垂头丧气。

  「呃,没事。刚才那位,难道是?」目瞪口呆的海娅隐隐猜到了那人的身份,
但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

  「没错,她就是玛格丽塔博士。」市长十分无奈地说道。

  「世间最伟大的发明家!查隆的珍宝!」卡拉克向着玛格丽塔被抬走的方向
高举酒杯,并补充道,言语中带着一丝无奈的辛酸之意。

  海娅走后不久,艾尔森市长、查隆帝国现役驻拉姆军官卡拉克、拉姆市商会
如日中天的新秀罗伯斯三人又聚到了一起。

  「那么,接下来的那件事准备得怎样了?可不要让我失望。」尽管市长表现
得很平静,但颜色之间还是隐约透着一股兴奋。

  「呵呵,让海娅小姐先行一步说不定也没什么不妥的。接下来的场景,恐怕
不方便让她看到吧?」卡拉克用胳膊肘顶了顶罗伯斯。

  「也——许吧?」罗伯斯小声地自言自语道。

  「你说什么?」卡拉克没听清。

  「没,没什么。卡拉克,我想——我想——问,哦不,是请教你一件事。」
罗伯斯似乎很想说什么,可又不太好意思说出口。

  「嗯?」卡拉克对此很感兴趣。罗伯斯平时是个很喜欢逞强的人,此刻却吞
吞吐吐的,显然是有什么不方便明说的隐情。

  「就是我——」罗伯斯低着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怎么了?」卡拉克一脸疑惑。

  罗伯斯低头不语了良久,又猛地抬起头吼道。

  「啊……,可恶啊,我回头再来问你!」好像是什么非常不好意思说的事,
罗伯斯显得颇有些自暴自弃。

  卡拉克耸了耸肩,一脸遗憾。

  市长早就先知先觉地悄悄躲到了一边,避开了被罗伯斯歇斯底里的嚎叫所吸
引来的视线。

  不久,大厅里的灯光暗了下来,酒会进入了尾声。

  女士们在身边男士的陪同下率先退场。

  然后是一些单身前来,但却带着女伴离去的男人们。

  最后是几对有些流连忘返的年轻男女,在工作人员的提醒下,他们也陆续退
场了。

  最后离开酒店大门的是一对俊男靓女,男方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女方要
比他小一些,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

  此刻,这位姑娘已经醉得有些不省人事,手里还握着一只酒瓶,正由男方横
抱着她走下酒店大门的台阶。

  「糟糕!忘了打听她的住处,该把她送回到哪里去?」那个男人一脸发愁,
丝毫没有注意到躺在他怀中的小可偷偷扬起的嘴角。

  在灯光昏暗的大厅深处,有一群人非但没有随着退场的人潮离开,反而偷偷
地在这里聚拢。这些人清一色都是男士,而且身边都没有女伴。更为奇怪的是,
他们的脸上都戴着蝶形的眼罩或是完全不显露脸孔的白面具。

  随着最后一名宾客的离场,这群男人中带头的一位身材臃肿的家伙打了一个
响指,酒店中的侍应生们从正门两侧现身,缓缓地关闭了酒店的大门。

  现在是晚上十点,接下来,「权杖」酒店最最吸引有权有势之人的核心服务
——「夜酒会」,才要正式开始。

  带头之人当然就是这家酒店的主人,罗伯斯先生本人——他脸上的面具更多
只是象征意义,对掩藏他的身份没有任何作用。当然,罗伯斯也没有隐藏身份的
必要。这个「夜酒会」的存在对于拉姆市政界商界的高层已是公开的秘密。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罗伯斯踏入了大厅正中的喷水池。他握住池中女像高
耸的右乳微微向外拉起,先是顺时针旋转了三圈半,然后又逆时针转了两圈——
这些具体的细节当然只有他自己清楚——然后又按下了伪装成乳头的按钮。大厅
深处的几块地板缓缓移开,露出了一个隐秘的楼梯。

  「呵,真是恶趣味呀。我说大人,那个面具可藏不住他的肚子。」混在人群
中的卡拉克偷偷暗笑着说道。

  「收声!这面具对他没用,对我们可是必须的。」市长很小声地责怪着卡拉
克。

  「要是在查隆,这种事根本没必要遮遮掩掩,大家心照不宣就是了。」

  「哼,拉姆可没有那种放浪的皇帝陛下。」市长毫不掩饰自己对现任查隆皇
帝——查隆尼亚四世的不屑态度,哪怕是在这位前查隆军法部的军官面前亦如此。

  「您可以用『豪放』的,我的大人。」卡拉克纠正道。看来,这位被贬谪至
拉姆的查隆军人对他的皇帝陛下还是保有着有限的忠诚。

  这群人中的大部分已经不是第一次参加这个秘密活动了,在罗伯斯和他们轻
车熟路的带领下,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位于酒店地下的一个类似于剧场的地方。

  对于一个地下设施而言,这里的布局未免也太宽敞了,宽敞到让人有些担忧
的地步。

  通常,在建筑物的地下部分,单个房间的面积不可能设计得如此之大。如果
真要开挖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那就只能把较大的空间划分为一个又一个的小房
间,纵横排布的墙壁可以起到承重的作用。如若不然,就必须在空间中留下大量
的立柱来支撑起整个结构。可那样的话,视野势必会受到很大的影响。此外,一
旦空间过于开放,照明又会变得十分困难。

  可在这里,光是前方中央的舞台就远远超出了寻常的大小规格(作为舞台,
其上当然不允许有柱子之类的存在),更不必说整个剧场里连一根柱子都没有。

  但此时此刻,不会有任何一个男人对这方面感兴趣的。因为他们的注意力早
就被舞台上,聚光灯的光线笼罩下,三个赤裸的女人所吸引住了。

  人们陆陆续续地在昏暗的观众席中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在众人就坐后不久,
一群穿着暴露的年轻女侍不知从何处出现,为他们递上酒水和点心。偶尔,也会
有人看中某个女侍,他会让那个女人坐到身边来,或是干脆直接把她搂到自己的
大腿上,然后肆意地上下其手。这些女人们都很顺从——至少表面上是如此,因
为她们中的任何一人都不会希望舞台上那三个女人之后将要承受的命运将来发生
在自己的身上。

  「嗯哼,请各位坐定,表演很快就要开始。」罗伯斯站上舞台,安定着场下
略微躁动的气氛。

  「唉?中间的那个女人是?」卡拉克突然发现了什么。

  舞台上的三个女人从左到右一字排开,都被悬空固定在「X 」形的铁架上,
双脚离地,正面对着观众席。尽最大限度伸展开四肢的姿势将她们的身材与身体
上的每一处私密都毫无保留地展示给了观众。

  左边的女人大约三十岁上下,披散的棕色长发间露出一张略微憔悴的脸孔,
细细看来还颇有几番姿色。她的胸部大致呈半球形,虽然不是很大,但配上她中
等高矮的身材显得相当合适。她的腰身曲线很不错,双腿也不失修长,身段丝毫
不比台下的年轻侍女们逊色,有经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一具有着丰富性经验
的肉体。

  右边的女人年龄要大一些,但应该不到四十岁。她的身体丰腴成熟,就像一
颗红透了的蜜桃,十分诱人。她的胸部大而丰满,因此微微有点下垂,但没有影
响美感;腰腹的皮肤上略有些浅浅的褶皱,颇具肉感而又完全不显臃肿;双腿笔
直,大腿浑圆而又紧致,让台下的很多男人一眼就产生了想要将它们抱在腰际的
欲望。

  拉着她手腕和脚踝的绳子似乎有点紧,疼痛让她紧紧地攥住了手边的绳索,
同时够不着地面的脚尖又绷得笔直。她那一头金色顺直的长发,被束成了一个长
辫挂在胸前,从丰满的双乳中间穿过,又从下穿出,直达肚脐下方,刚好接上了
她胯间浓密的阴毛。

  「这个女人生过孩子,但不超过三个。」台下,市长缓缓说道。

  「我顶多只能看出她有过生育史,您却能看出数量,真是佩服。」卡拉克表
现出由衷的敬佩。

  「可惜,她不是我想要的类型。」

  「是么,我倒是觉得她很迷人又很可怜。这样的女人往往很清楚男人们需要
什么,喜欢什么,可却没有男人能够给予她们一直渴望的东西。」

  「呵,女人的方面,你也不赖啊。」

  「哪里,我只不过是刚好见识过几个这类女人罢了。」

  「那她们现在还活着吗?」市长突然回头,他的白色面具上画着一张虚伪的
笑脸。

  「这,也许,也许她们还——」被点破心事的卡拉克显然是有点失措,他的
语调变得犹疑不定,又夹杂着几分失落。

  「哼,以你的年纪、性格和过往的阅历,接触到这样的女人恐怕是在刑讯中
吧?」

  「……是啊,您说得没错。」卡拉克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喜欢上了其中的一个,对吧?」

  「什么,我没有,我怎么会喜欢上犯人!」卡拉克显得很激动。

  「嘘,小点声。喜欢就是喜欢,这没什么丢人的。」虽然卡拉克看不见市长
的面容,但透过面具上的视孔,卡拉克在那双洞彻人情百态的双眼中看到了一丝
怜悯。

  「——哈,真是了不起,您都猜对了。但我注定无法拥有她,倒不是我没有
保住她性命的权力。而是我——」

  「而是你伤她伤的太深了?比如——用她的孩子来要挟?」卡拉克只戴了一
个黑色的眼罩,没有刻意地去隐藏身份。从他的表情来看,市长又一次猜对了。

  「也不全是吧。」卡拉克的话半是自嘲,半是辩解。

  「没事的,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自然就会看开的。」市长轻轻拍打着卡拉
克的肩。

  「谢谢您,大人。不过说到『看开』,您此时最想要的女人应该还是您的那
位秘书兼保镖吧?」卡拉克已经恢复了状态,重新又摆出了他那一贯的笑容。

  「当然了,酒总是越放越香醇,有朝一日我终会饮下这美酒的。」

  「她的确非同一般,我承认,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卡拉克话里有话,
作为一个跟随市长长达六年的绝色佳人,能够一直不被攻陷,还总是把市长这个
老狐狸耍得一点翻脸的意思都没有的女人当然得有些不同寻常的本领。

  「容貌、姿色、武艺、文书、商业头脑都是上上之资,更重要的是,她对我
忠诚。」市长并没有听出卡拉克的言外之意,从他的语气中可以听出,他对这位
名叫米拉涅雅的女子十分爱慕与信任。

  「忠诚。」卡拉克细细地品味着这个词。

  「怎么,您怀疑她对我的忠诚?」

  「不,我只是感慨罢了。对了,那个海娅,您觉得怎样?」

  「她?开胃小菜而已,她和米拉或许看上去有几分相似,但其实是完全不同
类型的人。而且,像这样的女人,她们永远不懂得对别人忠诚。」

  因为光线的缘故,对台上的三个女人而言,台下的情景与一片黑暗无异。但
她们心中都很明白,隐藏在前方那一片漆黑中蠢蠢欲动的男人们,将会给自己带
来的,是无尽的痛楚与屈辱。

  这一夜,注定十分漫长。

  与此同时,远在贫民窟的赛门为了今夜与汉娜的一场「恶战」,先前已经吃
饱喝足,又一个人沉沉地睡上了一觉,这才刚刚起床。

  正在他准备妥当,摩拳擦掌之际,一封从内城区用鸽子递来的快信不期而至。

  看着信上再熟悉不过的字体,赛门忍不住一阵苦笑。

  与以往海娅寄给赛门的信件一样,这张纸上的前大半部分都是在表达海娅对
赛门的思念之情,淑雅娟秀的字体配上满含眷恋的言辞——道不尽的浓情蜜意。

  其实这九年间,海娅离开赛门的时间最久也不过五天而已。

  赛门直接无视了这一部分,跳到最后两行——海娅的命令上。

  「急寻,女,十五岁,一日前于贫民区东部失踪,蓝发——」后面都是关于
要寻找的女孩的一些特征。

  赛门将信件折起放入怀中,来到二楼的阳台上掏出一个火褶子点亮,对着前
院的方向挥舞了几下。不久,一群人从黑暗中聚集起来,排成队列,单膝跪倒在
院子里。这些人全部都是琳花事先安排在宅邸附近随时待命的手下,而且清一色
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子。

  赛门从阳台上一跃而下,扶起了她们中最前面的一位,然后示意其余人都站
起身来。赛门将她搂到怀中,贴着她的耳朵传达了海娅的命令,又恶作剧地偷偷
掐了一下她那结实紧绷的臀部。

  这个女人的脸上飞过一阵红晕,她旋即转身小声地将赛门的命令用暗语交待
给了其他人。转眼之间,这些女人带着赛门的命令又四散离去,她们的下一站是
贫民区内琳花建立起的各处隐秘据点。在那里,她们将会把这条命令下达到帮会
的更基层。

  赛门并没有告诉她们,海娅的命令中明确要求了赛门必须亲自参与这件事—
—可见这个任务有多么紧急。

  赛门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宅子,闭上双眼作了一个简单的判断,然后无可奈何
地摇了摇头。

  「对不住了啊,汉娜。」赛门小声地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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