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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梗花丛中】

**小说 2022-06-24 09:08 出处:网络 作者:[db:作者]编辑:@**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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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梗花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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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Cherry百分百
2022/01/26发表于:SIS
是否首发:否,先发在SIS001
字数:128,555字


               桔梗花丛中

  路上还是一个人也没有,早晨的阳光斜斜穿过树叶,让阴影泄在地上,不着
痕迹地流动。

  那年我十六岁,正是从初中毕业的暑假,头戴遮阳帽,独自离开上海,穿过
一千多公里的距离,像朝圣一般又回到了这里。

  又回到这座空城。

  又走上这条苍老的水泥路,又抬起头,看到那片桔梗花丛。

  那是一栋用灰砖砌成的五层小楼,有着红色的木质窗户和灰白的阳台,在二
楼的阳台上摆满了桔梗花,它们总是在这样的盛夏之初开放,紫色白色,美成一
片。

  她正在桔梗花影中,穿着白色的、有些宽松的衬衫,阳光照在她黑色的长发
上,亮晶晶的。

  我突然傻掉,痴痴站在路边,仰着头,看着她在阳台上做事。

  她把白色的被单穿进两个衣架里,左手抓着其中一个,右手用晾衣杆将另一
个撑到天花板上的竹竿上。等她把整个被单全晾好,便举起双手,抻了一个懒腰。

  那时的风还吹不散晨间的薄雾,但已经吹乱了她的头发,她把脸上亮晶晶的
发丝撩开,不经意地转头,就看到了我。

  「诶!你!」她突然踮着脚向我打招呼。

  「啊?!我?!」

  「你!对!是你!」

  「我?……」我确定她认错了人。

  我在十多年前就离开了这座空城,只有每年暑假时才可能来这里住上一个多
月,在我一切的记忆里,我的童年都属于上海。

  我在这里没有玩伴,更不可能认识她。

  「对!就是你,我记得你,你回来啦?」她的声音甜而清脆。

  「啊,我回来啦。」我心里暗想,我都在说些什么啊,她认错人啦。只好赶
紧又补了一句:「你可能认错人了。」

  她在笑,有些兴奋,大声说:「没有,我见过你你是住在那栋楼的孩子吧?」

  说着,她往不远处灰色的小公寓楼指了指,那正是奶奶的老房子。

  「对!」

  「你每年暑假才会回来吧?」

  「对!」

  「那就对了啊,就是你,我记得你。」

  原来如此。

  突然和这个女孩儿搭上话,让我有些害羞。原本心中充满疑惑,当这些疑惑
解开,心里却反而有些慌乱,不知该说什么,只知道傻傻地笑,还举起手来向她
招手。

  她却突然说道:「你等一下!」接着,便从那片桔梗花丛之中退了出去。

  那小楼的楼梯间有着镂空的墙壁,我看着她开门、关门、跑下楼梯,不一会
儿就跑出小楼,到了我的面前。

  这一次,我将她看清楚了。

  她和我一般高,四肢纤细,身材高挑。她的皮肤白得有些透亮,晨光之下,
能隐约看到她纤细的脖子上青色的血管纹路。

  当她走近我身边,我看清了她的脸。

  就像天使。

  我全身都僵硬了,话也不知怎么说。

  她却在笑,比蜜更甜。

  「你多少岁!」她突然没来由地问了出来。

  「我……十六……你呢?」

  「我也十六,你初中毕业了吗?」

  「对!……刚……上个星期才毕业。」

  「你读高中吗?」

  「啊?」

  「你还读书吗?你读中专还是高中?」

  「我读高中,要读的。」

  「喔,在哪里?」

  「在上海啊。」

  「你是住在上海吗?」

  「啊,是。」

  「喔……」她用手指摸了摸脸,抬起头想了片刻。

  而我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脸上,移不开。我看见她左眼眼角下有一颗痣,紧
接着,又发现她右眼眼角下也有一颗痣。

  她突然盯着我又问:「你打算考什么大学?」

  我笑了,反问她:「你是警察吗?」

  「哈哈哈」她笑起来,笑声像风铃一样脆,「对不起。」

  风还在吹,把她的发丝吹乱,它们轻舞,每一根都在发光。

  「你为什么问我这些?」

  「哎,我本来去年就想问你的。」

  「你是说填高中志愿的事情吗?」我突然说出来,就像一种通感,几个月前
我也在为这事烦恼。

  「嗯!你怎么知道?」她用力点头,「但是你去年很早就走了。」

  「为什么要问我?」

  「我从小就在这里,都没怎么出去过,我不懂啊。我知道你是出去了的孩子,
每年暑假才回来,我觉得你肯定比我、还有我们同学懂。」

  「喔。」

  「但是我去年没问到你,所以……」

  「怎么?」

  「所以我今年还是在这里读高中。」

  我点点头,总算弄明白了。她要继续在这寂寞的空城,空荡的学校里读三年
空荡荡的学校,这是我一生中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不过老师说都一样,想好好读书在哪里都可以,关键是自己要努力。」

  「嗯。」我点点头,心里却在想,稍微见过世面的孩子都知道,好学校和差
学校之间是天差地别。

  「其实我们学校也不差啦……」她心里似乎还有些不甘。

  我脱口而出:「只看建筑大小的话,的确不差。」

  听到我这么说,她又笑了:「我们这里都成鬼城啦。」

  我点点头,这座空城是半个世纪前三线建设的产物,改革开放之后,国营工
厂破产或迁移,人口外流,便留下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巨大空城。它隐藏在长江
边的悬崖和丘陵之间,曾经为了防御核战争而存在的堡垒城镇,如今已任由青苔
布满。

  我思绪飞舞,不自觉想起爸爸给我说过的那些老故事。

  「不好意思,稀里糊涂的问了你这么多,我只是……」

  「我懂。」

  「你懂?」

  「你考的分已经够你读外面的学校了吧?」

  「嗯。」她点点头「麻烦你了。」说着她后退了一步。

  就这样了吗?我心里想着,以后再也没机会和她说话了吧?心里突然千般不
舍。

  「那,」她向我摇摇手「真是不好意思,那再见了。」

  听到她说再见,我心里好慌。

  一种情绪不能自己地爆开,我突然说:「我明天可以找你玩吗?」

  刚说出口半秒我就后悔了。什么叫「找你玩。」?你是傻逼吗?你是小学生
吗?有你这样给女孩子说话的吗?有你这样暴露需求的吗?「找你玩」?白痴都
听得出来你对人家有意思啦,你肯定把人家吓到啦,人家肯定会随便找个理由拒
绝你啦!

  「好啊!」她说着对我笑笑,她的睫毛很长,眼睛像宝石。

  我心脏一阵狂跳,她的纯和真,似乎是上海长大的我所无法理解的。

  「明天你来找我吧。」

  她转身跑回小楼,我才想起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诶!你,叫什么名字?」

  她转过身来,「我叫胡霜儿,你呢?」

  「我叫姚锦梓。」

  「姚锦紫,是女孩儿的名字。」

  「不不不,那个梓是一个木,一个辛。」

  「喔……Bye Bye~」

  「Bye……外国人不会说掰掰,小孩儿才会那样说啦。」

  「喔!你明天再给我说吧!」

  说着她急匆匆地又跑回屋里,留下我站在路边,还盯着那开满桔梗花的阳台,
想看到她。

                第02节

  之后整个下午我都恍恍惚惚。

  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到她了,不知什么时候起,那个开满紫色、白色小花的阳
台,还有阳台上陌生的少女,就成了我内心最深处的记忆。

  只是我没有想过,今天会这么莫名地和她相识。

  直到晚上我心里还在躁动,穿越千山万水的疲惫反倒烟消云散。

  第二天一早,我便满脑子想着该怎么去找她,我穿反了鞋,又把扣子扣错了
位,把带来的发胶抹到头发上,想了想,又用水洗了个干净。

  最后匆匆忙忙又来到那栋小楼,却发现她已经站在楼下等我。

  「喂!姚锦梓。」她笑着朝我招手,身上还是穿着白色的衬衫,下身却是一
条淡蓝色的裙子,其上点缀蓝色的小花图案。裙子下摆刚刚盖住她的膝盖,露出
她的小腿。

  我傻乎乎跑过去,就看到她肩上挂着一个大大的布口袋,口袋里似乎还装着
一些东西。

  「你在等我吗?」我问。

  「嗯!你来晚了,我们快走吧。」

  「去哪里?」

  「今天赶集啊,我要去买东西。」

  赶集。我的父母是淘宝的第一批用户,赶集两个字,对我来说最主要的记忆,
就是「赶集网」。

  她看着我,笑盈盈地说:「不好意思,我后来才想起今天赶集,你想陪我一
起去吗?」

  她说出这些话,没有半分扭捏。

  「嗯。」我的心情变得轻松起来,似乎和她已经相识了很久。

  「那我们快走吧。」

  她转身迈开步子便走,我就跟在她身后。她把长发盘在脑后,露出她雪白的
脖子,我不自觉地盯着她的脖子看,发现她的脖子好长,又细,就像天鹅。

  此时气温已经不低,在她脖子上起了一些汗,被阳光照射,便反射起光芒。

  「快跟上我喔。」

  「喔,好。」

  她步子很急,越走越快,带着我抄近路走进小巷里。

  这小城就像哈尔滨,是一座由「碉堡」构成的迷宫,防空洞和军工厂的废墟
错落在居民区之间。她带着我走下点缀青苔的楼梯,又沿着条石铺就的斜坡往上,
穿过被巨大树根蛀穿的「城墙」,对我来说就像一场探险。

  我跟在她身后,稍微靠近一点,便闻到她身上香香的味道,我就又不自觉地
去看她的脖子,还有脖子上的汗珠。

  「姚锦梓。」

  「嗯!」

  「哼哼哼~,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名字吗?」

  「胡霜儿。」

  「嗯!很好记吧?」

  「嗯。」

  「你的名字可一点都不好记,我还专门查了词典。」

  「喔。」

  「我遇到奇怪的字就喜欢去查词典,我小时候还会抱着词典一个一个地看,
看每个词是什么意思。」

  「喔……我也干过这个事情。」

  「是吗?……你什么时候去的上海?」

  「有十几年了吧,在我读小学之前就去了。」

  「你,爸爸妈妈去那里工作?」

  「爸爸,我爸爸是这里的人,考大学去的上海。」

  「那你不就是在上海出生的吗?」

  「不,我妈妈来这里,然后我早产了。」

  「早产?」

  「呃……反正就是这么回事。你呢?」

  「我就生在这里,没怎么出去过。」

  「那个!」我指着远处,那里有一栋灰白的、看上去异常坚固的建筑,「那
是医院吧,我好像就是在那里出生的。」

  「我也是那里出生的!说不定我们还是婴儿的时候就见过了!」

  「这么说还真是啊,那你父母呢?」

  「他们在新疆工作。」

  「在新疆是……」

  「挖石油。」

  「喔。」总觉得这个话题变得越来越神奇,我情不自禁又问:「那你们家怎
么到这里来的?」

  「呃,这个事情……我听过一千遍了。」

  「看来我们的原因可能是一样的。」

  「你先说!」

  「爷爷奶奶响应毛主席号召,从浙江来到这里,支援三线建设。」

  「哈哈!和我一模一样,不过我们是从辽宁来的。」

  「辽宁?!这么远?!……也对,也不奇怪。」

  「其实够奇怪了。」

  她说得没错,天南海北一群人,竟然莫名地在此地相遇。

  我想得有些出神,差点撞到她身上,停下脚步,却发现她也站住了。

  她突然转身看着我,说:「你说,我认识你的概率是不是比考上北大还低?」

  「这么想起来,和中彩票也差不多了。」

  「哈哈哈~」她笑着转身,继续走。

  穿过长长的斜坡,走上宽阔的大马路,马路边高大的建筑皆在诉说不属于这
个时代的辉煌,然而路上却一辆车也没有。

  沿着马路继续前行十多分钟,人流越来越多,接着,道路两边渐渐人头攒动。

  「赶到了。」

  她熟练地钻进人流里,一个劲地买新鲜蔬菜,她肩上的布口袋里有一个用塑
料袋包着的搪瓷砵,每次往里面装蔬菜,我都得帮她把搪瓷砵拿出来,放到最上
面。

  「买完了,只剩最后一样了。」

  「还有什么?」

  「就是这个。」她指着我们面前的一家熟食店。

  她拿出那搪瓷砵,对老板说道:「来一份扣肉。」

  老板拿出一个大碗,碗里装满梅菜,他把搪瓷砵盖到大碗上,然后倒扣过来、
拿掉大碗,搪瓷砵里就出现了一份扣肉。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无知啊,原来梅菜扣肉就是这么「扣」出来的。

  接着她用塑料袋包住搪瓷砵,把那份扣肉放到布口袋里面。

  这店里肉香四溢,让我有些发馋,心里也想尝尝那扣肉的滋味。

  「走吧。」她挎着口袋,边走边说:「他们这里的扣肉很好吃的,你想尝尝
吗?」

  「想啊。」和她在一起,心里也变得坦率起来。

  「你中午可以和我一起吃饭吗?」

  「可以。」

  「你要先给你奶奶说一声吧?」

  「我现在就说!」我拿出手机就打电话说了,一生中似乎第一次活得这么简
单。我甚至在电话里提到了她的名字,她也不以为意。

                第03节

  「进来吧,不用脱鞋。」

  我跟着她走进她的家里,这屋子不大,陈旧却优雅。

  地板既不是地砖,也不是木地板,而是一种叫做瓜米石的硬地板,平整清爽,
有着灰白相间的漂亮花纹。

  客厅里全是厚重的木质家具,在墙边,还放着一台原木色的风琴。

  此时阳光从阳台照射进来,整个屋子都亮堂堂的。

  「我做饭了,你等一等吧。」她说着就在厨房里忙碌起来。

  我好奇地四处打量,看到阳台边还放着一台黑色的缝纫机;不知从哪里拆下
来的木质雕花床头被放在电视后面作为装饰;天花板上没有水晶灯,却有着一台
白色的吊扇;墙被刷成白色,旧了,但一点脏污也没有。

  这样富有生活气息的陈设,令我心里生出一种感动。

  我走到风琴边坐下,发现这里的一切都带有一种手工气息。这台风琴很老了,
须用脚不断地踩下踏板它才能发音。我对它很感兴趣,尝试着弹一些简单的曲子,
它发出的声音浑厚却又透亮,让我有些着迷。

  厨房里传出抽油烟机的声音,胡霜儿正在炒着蔬菜。

  没过多久,就听到她说:「饭做好了喔。」

  「这么快吗?」

  「我早上就用电饭煲把饭煮了,然后做了两个菜。」

  我看到她炒了空心菜,又拍了黄瓜,还把那份扣肉蒸热了。

  「我们开始吃吧。」

  听她这么说,我毫不客气地吃起来。她炒的菜很好,黄瓜拍烂了很入味,而
那份扣肉好吃到令我惊讶,连里面的梅菜都比上海的好吃。

  吃完饭我很坦率地提出我来洗碗,她就削了苹果,又剥了橙子,把它们分成
小块放到一个大碗里。

  「来吃水果吧。」

  我刚洗完碗她就招呼我又吃,我吃着水果,跟着她走到那个开满桔梗花的阳
台上。

  「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是在这里。」她说。

  我看下去,下面老旧的水泥路一览无余。

  她又说道:「好多年前我就见过你了,然后每年都会见到你,好多好多年,
我都不记得有多少次了。」

  「嗯。」我点点头,心里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其实我也是。」

  「你也看到我了吗?」

  「嗯……很多次,每一次我从下面走过,都会抬头看你们家的阳台,因为这
里有很多的花。然后……有的时候我就会看到你。」

  「真的?」

  「嗯。从很久以前开始,我都不记得第一次是什么时候了。」我本来还想说:
「那时候我就想认识你。」但一犹豫,又硬生生地憋回去了。

  此时阳光有些耀眼,透过浓密的树叶照下,就照在她的身上。我离她很近,
看着她站在这片花丛之中,闻到她身上好闻的味道,还有桔梗花淡淡的清香,我
有些心神荡漾、目眩神迷。

  后来我们坐到沙发上,她打开吊扇,整个屋子都凉风习习,她向我问起在上
海的事情,我便把上海和学校的一切不好都抱怨了一遍。

  她却似乎对我说的每一件事情都很感兴趣,「你们学校有天文望远镜中学?」

  「嗯,还有一种天文球,呃……我不知道那叫什么。」

  「那是什么?」

  「就是一个很大的球形房间,有一个投影仪,会把整个星空投影到球形的墙
面上,从里面看就好像自己在夜空之下。」

  「太厉害了……你们为什么要装这个?」

  「不知道……可能他们经费过剩就开始乱花钱,我们有个传说,说我们学校
建新公厕花了两百多万。」

  「哈哈哈哈……那是什么厕所啊,哈哈哈哈……」

  屋子里有着一种陈旧的木质调香味,伴随着桔梗的清香,让人很安心。我不
知不觉就有些困倦,她也一样,后来聊着聊着,我们竟然在凉风下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过来,看见她还靠在沙发上睡着。我情不自禁地看她,看
着她粉红的嘴唇,水润而饱满,诱人亲吻。

  我的眼光不可控制地往下,从她衬衫的领口看进去,看到她白净的颈窝。她
的胸部已经发育了,透过白衬衫轻盈地隆起,再往下看到她漂亮的淡蓝色裙子,
她的手就放在裙子上,纤细、修长、白皙,百看不厌。

  目光继续往下,就看到她的一双小腿,她的小腿太美,让我有些头晕目眩。
她的脚上穿着黑色的女式皮鞋,就像没有跟的高跟鞋,袜口很低,露出她白皙的
脚背。

  我心脏咚咚咚地跳,闻到她身上的味道,连血液都在往下半身聚集。

  我呼吸急促,心里有了一种冲动。却又突然觉得自己下作,想给自己一巴掌。

  我赶紧下定决心,伸手到她肩膀上,摇了摇她。

  「胡霜儿,胡霜儿。」

  「啊?~」她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我们睡着了。」

  「啊~,嗯~」

  「我要回去了。」

  「喔。」

  「我,我走了喔。」

  「好……你明天有事吗?」

  「没有!」我回答得太斩钉截铁,让我觉得自己有点傻。

  「明天我能问你一些英语的事情吗?」

  「好啊,可以!」接着我又补充了一句「我口语很好!」我都不知自己哪来
的勇气说出这句话,但我真的很想用一切理由再次回到她身边。

  「那……Bye~」

  「明天见。」

  我急匆匆打开门,趁自己还没做出蠢事之前离开了。

  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碰到了她的肩膀,这是我第一次碰到她,我竟然傻
傻站在楼梯间,回想起刚才摇她肩膀时手上的感觉来。

  等我走出小楼,就看到她在阳台上看我。

  「明天见。」她说。

  「嗯。」说完我就落荒而逃,几乎不敢再多看她一眼。

                第04节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我每天都去见她。

  那是一个没有作业的暑假,但她很努力,总想在暑假里学点什么,我就帮她
复习英语。

  我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下载各种盗版学习资源,然后复制到她的老电脑里面。
我下载了全部《老友记》,然后和她一起看,我们像傻子一样一句一句跟着读,
惊讶于外国人的语速之快,因为跟不上而哈哈大笑。

  她成了我的朋友,我对她的感情与日俱增。

  但同时,还有另外一种东西也在一并增长。

  每天暴露于她的美貌之下并没有让我脱敏,我的眼睛,反而越来越离不开她
的脸……还有她的身体。

  而我的鼻子则沉迷于她身上的香味,越发的上瘾。

  我不自觉地瞟看她的领口和脖子,当她穿着无袖衬衫,我就瞟看她的腋下,
当她穿着裙子,我就瞟看她的小腿和脚踝,当她穿着轻薄的短裤,我就会在她身
后看她的屁股,甚至瞟看她的裆部,还有她大腿内侧白皙的皮肤。我用一切方法
想靠她更近,好闻她身体发出的香香的味道。无论我在心里如何阻止自己,我就
是控制不住。

  每天晚上,我都反复在心里给自己说,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但没用。

  然后我就发现了她的小秘密。

  在她家的厕所里放着一个藤条编制的小筐,筐上有藤条编制的盖子,所以我
也从来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直到有一天,我不知怎么来了灵感,忽然想到,这不就是洗衣筐吗?用来装
来不及洗的脏衣服的啊!

  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我竟然正和她在一起看英语语法视频,她正专心致志记
笔记,我则满脑子都在想着那个筐子。

  「我去上厕所。」

  「那我暂停了等你。」

  「不用不用,这个点我已经懂了,你继续看吧。」

  「好!」

  她对我笑笑,笑起来就像阳光,我心里却满是污秽。故作镇定地走进厕所,
这一次,我吧厕所门反锁了。

  关上窗户,向四周看了又看,我胆战心惊把那筐的盖子揭开。

  果然!果然是洗衣筐,筐里就装着她穿过的衣服。

  我第一眼就看到了她的胸罩,是白色的!然后我才看清,在胸罩旁边的是一
条白色的内裤。那条内裤的内侧正好能看到,在裆部的位置上,有非常模糊的小
便痕迹。

  一瞬间脑袋像要爆炸,心跳声咚咚咚我自己都能听到,下体飞快地胀起来,
我眼睛死死盯着那条内裤和上面的痕迹,心里疯狂地想把它拿起来看、拿起来闻。
那是她那里的味道。

  出于最后一点理智,我慌忙把洗衣筐的盖子又盖了回去。

  接着我打开水龙头,捧起冷水往自己脸上泼,却怎么泼也冷静不下来。我知
道自己再待在厕所里迟早会干出傻事,就慌慌张张打开门,看到她还坐在沙发前
地上的坐垫上,看着茶几上的电脑荧幕。

  我坐到她身边,她还在专心记笔记。我还是冷静不下来,整个身体都在发热,
转头看着她,又看到她白净的脖子和精致的耳朵。

  就在这时,她突然转过头看着我。

  我心想糟了,她是发现什么了吗?

  她却大喊一声「糟了!」

  「怎么?」

  「结成冰了!」

  「什,什么?」

  她急忙起身站起来,急匆匆走到冰箱前,打开冷冻室的门,从里面拿出一个
大大的敞口玻璃瓶。

  「还好还好,没有冻成冰。」

  「这是什么?」

  「柠檬茶。」

  「柠檬红茶?」

  「柠檬绿茶。」她说着把那大玻璃瓶放到茶几上,转身去厨房拿了勺子和两
个玻璃杯。

  我看着那玻璃瓶,里面装着透亮的棕色茶水,其中漂浮着切成片的柠檬,一
半的茶水已经结成了冰,在夏日里让我感到一种爽快的凉意。

  她用力去拧玻璃瓶的金属盖子,却打不开。

  「不好,热胀冷缩了,你帮我抓住瓶子。」

  我用手将瓶子牢牢抓住,她就用双手抓着瓶盖一起拧,嗑一下打开了。接着
她把勺子伸进去,将茶水勺到玻璃杯里递给我。

  我喝了一口,那味道甜甜酸酸,又有着茶的复杂滋味,好喝到让我有些惊讶。

  「刚才还好看到你,我才想起冰箱里还冻着这个。」

  「为什么?」

  「因为你看起来好热。」

  「有吗?」

  「有,你刚才看起来脸都红了。」

  「喔……」

  「好喝吗?」

  「嗯!好喝。」

  好喝到爆炸,那种清凉从头到脚地穿透我的身体。

  「茶的味道很浓吧?」她又坐到坐垫上,就在我身边。

  「很浓,我从没喝过这种绿茶,我以为绿茶都像龙井一样,是很清淡的。」

  她对我笑笑,饶有兴致地说起她在赶集时看到的各种茶叶,我喝着她的茶,
就这么看着她、听着她,心里一万个后悔,后悔刚才竟然对她产生了那些下流的
想法。

  在内疚的驱使下,我的欲望消停了三天。

  仅仅在第四天,我就又走进了那个厕所。

  当时电脑上正在讲解一道立体几何题,她趴在茶几上,不停在草稿纸上演算
着什么。我悄悄离开,她甚至都没有发现。

  我走到厕所里面,把门反锁,关上窗户,再也等不及了,小心翼翼把洗衣筐
的盖子打开。

  那里面只放着两件衣服,一件是她的睡裙,一件是她的内裤。

  那条内裤是淡蓝色的,有着蝴蝶结装饰。这次我下定了决心,快速记住睡裙
和内裤原本的位置,然后将内裤拿起来。

  我拉着内裤的腰,把它拉开看了看。好漂亮一条内裤啊,没想到她里面是穿
成这个样子,把内裤的内侧翻出来,找到包裹过她私密处的位置,看到一点微不
可见的、淡淡的小便痕迹。

  光是看到那痕迹,我的下体就飞快地勃起了,勃到翘起来。

  我手有些抖,把那有小便痕迹的位置放到了自己眼前,微微地就闻到一股味
道,和我想的完全不同,那种味道是香的,的的确确是香的,一种微妙的肉体香
味。

  迫不及待把那痕迹放到鼻孔前,立刻就闻到了一股柔和的少女小便气味。那
味道已经很淡了,一点不刺鼻,反而有些性感。

  此时我的阴茎已经开始自己弹了,心跳飞快,脑子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
感。

  我深呼吸,把她内裤上的味道吸进鼻孔里,我闻到,除了小便的味道,还有
一种我从来不知道的香味,顺着香味最浓郁处,我慢慢将鼻孔往内裤下裆位置滑,
在小便痕迹的下方,散发着一种极为迷人的气息。

  那是包裹她阴道口的位置。

  一点臭味都没有,仅仅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咸香,还有她香香的汗水味道。味
道很浓很清晰,我想象着她的胯部,想象着那里流出她香香的汗水,沾湿内裤,
并积攒在那里,慢慢干掉,变得越来越浓郁。

  我深呼吸,用力嗅,全身在抖,兴奋感突破天际。我很想伸出舌头去舔,但
又怕留下痕迹,想着便回过头检查门和窗户,然后又放下内裤,拿起她的睡裙。

  那是一条无袖的粉红色棉质睡裙,我吧整条睡裙放到脸上,裙上全是她身体
的味道,很香,香得很柔和,怎么闻都不够。

  把睡裙拉开,想找她裆部的位置,摸到那里却立刻发现那里的布料手感有些
奇怪。我又反复摸了摸,的确,在睡裙后侧她臀部附近的位置上,布料的手感有
些生涩,微微有些发硬。

  我胸中狂跳,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那里是一滩水渍,是液体干掉之后形成的。

  我找到睡裙正面裆部附近的位置,那里也有水渍,但要小得多。我脑袋里立
刻形成了图像,图像里,胡霜儿躺在床上,夹紧双腿,手摸索到自己的胯间,然
后在那里摩挲。

  她显然是躺着在自慰,而且达到了高潮,她的私处流出了很多水,水流到她
屁股上,把睡裙后部打湿了一大滩。而在睡裙正面,还有她夹腿时睡裙被夹出的
折痕。

  把她用手指按压的位置翻出来,从内侧闻到她胯裆里青春、清纯、又性感的
骚骚香味。

  我的阴茎像要射精一样自己抖,我已经没有任何理智了,左手拿着她的睡裙
和内裤换着闻,右手竟然脱了裤子在手淫。

  当时兴奋过度,闻着她内裤裆部的味道,没过多久就射了,全射在厕所的瓷
砖墙壁上。

  这才冷静下来,洗了手,用花洒把瓷砖上的精液冲干净,然后靠着记忆把她
的内裤和睡裙照原样放好。最后洗了几把冷水脸,故作镇静走出了厕所。

  我看到她还侧坐在垫子上,专心在草稿纸上演算。阳台上透入阳光,让空气
有些朦胧,外面起风了,桔梗花和树叶都在摇晃,她静静坐在那里,有些透明。

  我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恐惧,生硬地举起手机,撒谎说:「胡霜儿,我刚才接
了个电话,家里有些事情,我现在就要走了。」

  「啊?喔,那……」

  「我走了喔!再见!」

  「等一下。」

  我急匆匆打开房门,落荒而逃。

  当天深夜,我就搭上了回程的列车。

                第05节

  这座小城的火车站老旧到极致。站台上放着木质的长椅,我一个人坐在上面,
和我一起等火车的总共只有三人。

  墙灯发出昏黄的光,一群飞虫便绕着它飞舞,此刻已是晚上十一点,列车从
远方的起点站出发,要半个小时后才会到达这里。

  巡查的站长年纪很大,我看着他,想到我的祖上们在差不多我这个年纪,孤
身来到这里,在一片荒芜中建起这么一座小城,然后又将它废弃。

  有平板列车在我面前缓缓通过,车上放满了坦克炮塔,它们都是半球形的,
看起来老旧又落后,我不知它们会被送去修理,还是遗弃?

  我突然意识到,胡霜儿是被遗弃在了这座空城里。

  和她在一起一个多月,我知道了她的寂寞,所以我害怕,我怕自己伤害她,
怕自己玷污她,这种感觉让我想要逃走。

  我想着最后看到她时的样子,那时光和影从她身上滑过,一下就想起了美好
这个词,然后就再也想不起别的词了。绿皮火车发出咣当咣当的声响驶进站台,
上车的人少,下车的只有一个。我背着背包站起身,抬头望去,漫天的银河哗啦
一声,向我心坎倾泻下来。

               (未完待续)

                第06节

  我仿佛坐上了某种非现实的东西,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也不知道现在在
什么位置。睁开眼睛,看见列车的玻璃窗起了一层浓浓的雾,伸手将雾气抹开,
见天地间已是一片白茫茫。

  「百年不遇,这是百年不遇的大暴雪!」一个男人在车厢里大喊,周围的乘
客便向他搭话,想探听一点消息。

  我看看手机,信号仍然是零,列车的收音机却还能运作,不时通过广播播报
天气信息。

  列车速度很慢,有时几乎要停下,远处的高压线上挂满冰和雪,把它们压得
很低。若高压线被压断,这列火车也得停下来。

  那一刻我在想,到底该不该在冲动之下离开上海?在这全国都被冰封的寒假,
去往那座空城?

  但我没得选择。

  从离开胡霜儿的第一秒开始我就在想她,从酷暑到寒冬,每一天都在想她。

  直到这种思念让我变得疯狂,并驱使着我登上了列车。

  天色越来越暗,不断落下的雪从白色变成深灰色,我把头贴着玻璃,能隐隐
看到被雪覆盖的铁轨,它在重峦叠嶂的山岳之间蜿蜒,向暮色苍茫的峡谷延伸过
去。

  又行得一段距离,当光线昏暗得几乎难以视物之时,我看到了黑色的平板列
车,它们停靠在山间小站之中,满载着半球形的坦克炮塔。

  我心中一阵欣喜,知道自己就快到了。

  我感觉到火车在爬山,接着钻进隧道,又在丘陵间盘旋绕圈,当我到达空城
的时候,已是晚上十一点。

  走下列车,老车站已盖满白雪,我心里有些迫不及待,听着寒颤的汽笛没入
黑暗,我大跨着步子穿过被雪覆盖的小城。

  雪还在下,路灯昏暗又稀疏,我却走得越来越快,最后竟在黑暗的雪地中奔
跑起来。

  穿过小巷、斜坡、楼梯,终于又走上那条苍老的水泥路,脚踏在雪上哗啦哗
啦,抬起头,又看到了我朝思暮想的小楼。

  二楼的阳台上一朵花也没有,但有昏黄的灯亮着,灯光中,她就站在那里。

  我突然傻掉,跑到阳台下,就站在下面看着她。

  「姚锦梓?」她说,声音脆而柔软。

  「胡霜儿……是我。」

  她站在阳台上,着魔一般怔怔地盯着我。我不知发生了什么,傻傻站着等她
开口。

  突然她从阳台跑回屋里,我看着她开门、关门、跑下楼梯,不一会儿就跑出
小楼,到了我的面前。

  「姚锦梓……你……回来啦?」她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我,白雪将微弱的光
反射在她身上,美得难以言喻。

  「我……啊……我回来啦。你,你还在这里……」我心跳得飞快,说话结结
巴巴。

  「当然了,你回不回来我都在这里。」雪越下越密,我们就傻傻站在雪里。

  「啊,对。」

  「你,你知道全国在下大暴雪吗?电视上说,百年不遇!」

  「知道,我一路上……呃……一言难尽。」

  「你……为什么回来?」

  「我……」我回到这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再见到她。

  「我知道,你当然是回来看奶奶的。」

  「啊……是。」

  「你给家里报平安了吗?」

  「我……还没有,手机没电了。」

  「奶奶还在等你吧?你快去吧。」

  「不,她不知道我回来了,我……去给她说一声。」

  「什么?」

  「呃……哈哈,反正就是这样。」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快十二点了,她肯定都睡了。」

  「嗯。」我点点头。

  「你还是先到我家里凑合一晚吧。」

  「啊?!什么?」

  「你今晚就睡我的床,我睡我爸妈的床,我床都铺好了。」

  「啊?不不不不不!我睡沙发就行了!」

  「快来吧,没吃饭吧?」她拉着我的手臂,带着我走进她家,她家里还是一
个人都没有。

  我当时又饿又渴,她就给我倒了一大杯热水。

  「你等一下,我马上给你煮方便面,一包不够吧?两包?」

  「两包!」

  趁着她在厨房忙碌,我给家里打了电话,她则在烧热水的间隙从柜子里拿出
几瓶白酒。

  我看着那些酒瓶,有茅台、五粮液和泸州老窖,每瓶都只有一半左右。

  「是我爸爸和朋友喝剩下的,你冷的话就喝一点。」

  刚刚经历那么艰难一场旅行,心里不知怎的也生出一股豪气,打开瓶盖,把
白酒倒在杯子里,呼呼喝了一大口,从脖子到胃都在发暖。

  她把方便面装在大碗里端给我,我没几下就全吃光了。

  「你多久没吃饭了?」

  「十二个小时。」

  「啊?!列车上吃不了饭吗?」

  「雪灾嘛,没事,我没动就不觉得饿。」

  她把碗筷收到厨房里,又对我说:「快去洗澡吧。」

  「在这里吗?」

  「对呀,你带了换洗的衣服的吧?快去吧,你身上都有味道了。」

  在她催促之下,我糊糊涂涂拿了换洗的衣服走进厕所去洗澡。脱掉衣服,又
看到那个藤条编制的洗衣筐,在洗衣筐的盖子上,放着一双白色的棉袜,袜子下
侧颜色有些深,显然是她穿过的。

  我当时喝了酒,整个人飘飘忽忽的,六个月来对胡霜儿的想念积压在一起,
此刻就像海潮决堤。我有些疯狂地拿起那双袜子,把他们按到了脸上,一股闷闷
的味道立刻涌入鼻腔,我的阴茎不可控制地快速勃起了。

  我深呼吸,那袜子没有臭味,只有她脚上的汗味,还有一丝微微酸味,淡淡
的微不可闻。闻到那味道,我的阴茎就自己弹跳起来,硬到极限。

  再也不能控制情绪了,我打开洗衣筐,看到里面装着的衣物很多。我翻找到
她的内裤,拿起来,却立刻发现那内裤是湿的,仔细看,显然是她下面流出的水
将内裤打湿的,天气太冷,上面的湿迹便一直没有干掉。也许她在穿着内裤的时
候自慰了,也许是其他什么原因,我没空去想,迫不及待地将内裤放到鼻子上闻,
闻到她下面的味道,那么浓郁那么清晰,我控制不住地握住阴茎撸动起来。

  花洒的水哗啦哗啦为我做了掩饰,我在洗衣筐里找到她穿过的黑色打底保暖
裤,这条裤子极为贴身,就像很厚的连裤丝袜。我把裆部位置翻开,鼻子伸进去
闻,闻到一股很勾人的味道。

  显然这条裤子穿了好多天,味道比较浓,臭臭的,很性感;又香香的,很迷
人。

  我兴奋到极点,以至于全身都在发抖,我故意寻着味道最浓的地方去闻,想
象着她好看的屁股,手在阴茎上疯狂地撸,嘴情不自禁去舔。一股极爽的感觉喷
薄而出,我射出来了,射到瓷砖墙面上。

  射出来的精液太浓稠,我用花洒冲了很久。把一切复原,我用最快速度洗完
了澡。说来也奇怪,即便发泄过了,我对胡霜儿的种种想法似乎并没有减弱分毫。

  换上准备好的衣服,我走进客厅里,就看到她站在自己卧室门边招呼我。

  「姚锦梓,快过来,外面冷,我房间开了暖气。」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要进胡霜儿的卧室吗?这有点超过了我的常识,进女孩
子卧室这种事情再怎么都不正常了吧?

  我们的关系发展到这种程度了吗?还是说,我现在正在做梦?

  「快来啊,来把头发吹干。」她说完走进卧室里。

  我糊糊涂涂跟进去,因为喝了酒而觉得飘飘然,真的分不清是真是幻。

  「快坐,我来给你吹头发。」

  我按照她的指示坐到椅子上,她关上门,拿着电吹风,用手把我的头发弄散,
呼呼呼把它们全吹干。她的手碰到了我的头,让我有些开心。

  「这个天不赶快吹干是会感冒的。」

  「嗯。」

  她的卧室布置很简洁,少了一些少女感,多了几分知性。这里开了热空调,
很暖和。我面对着她的床,看到她床上蓝色的被子和枕头,就想着:「胡霜儿每
天就是睡在这里啊。」

  好像一下子从地狱到了天堂,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真正的我是不是还坐在
列车上,靠着背包睡着了?

  她收好吹风机,坐到床上面对着我。她穿着白色的外套,外套下露出黑色的
厚裤袜,她脱了鞋子,蜷缩着腿放到床上,就在我面前。

  我拼命忍住不去瞟看她的腿和脚,我和她靠得那么近,都能闻到她头发上洗
发水的味道。

  在我记忆中她总是漂亮得难以言喻,现在总算又看到了她,我才知道自己的
记忆出了偏差,她明明就比我记忆中更美。我看着她对我笑,我心中百感交集,
心里想,如果我现在抱她,她会不会打我?

  「我两天没出门了,没想到你还敢从上海来这里。」

  「嗯,我出发的时候上海只是在下大雪,走着走着就变成了暴雪。」

  「列车上有暖气吗?」

  「有……对了!你爸妈怎么回来呢?这么大的雪!」

  「他们今年不回来了。」

  「啊?!」

  「就是今天晚上接的电话,他们不回来了。雪下得太大了。」

  「喔,也对,也对。」我喃喃说着。「那,那今年春节你和谁一起过呢?」

  「我自己过。」

  「自己过?」

  「没什么,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们不回来最好,这么大的雪,路上可危险
了。」

  「喔,对。」我点点头,脑袋里突然明白了什么。

  为什么胡霜儿会带我来她家里?为什么让我进了她的卧室?又为什么,她会
在这么寒冷的雪夜,凌晨十一点一个人站在阳台上?

  我不禁问:「你……我走到下面的时候,你为什么在阳台上?」

  她笑笑,笑容中有些许苦涩:「没什么,睡不着,想看看雪。」

  「想看看雪吗……」

  她被寂寞压垮了,我这么想着。

  或许这份寂寞就像这场暴雪一样烈,以至于她为了将之排解而变得疯狂。

  「然后你就看到了我?」我问。

  「嗯。」

  我的出现也许就像救命稻草,而她选择疯狂抓住。

  我心里有些难受,知道自己是趁虚而入罢了。

  「我看到你的时候,」她抿了抿嘴唇「很高兴。」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现在就算抱住她,她也不会反抗吧?但等她冷静下
来,她会后悔吗?

  她在床上往后退,最后背靠到墙上,就好像给我留下了空间。她的双腿被黑
色裤袜紧紧包着,我能看清她完美的小腿轮廓,还有精致的脚儿。顺着她的腿往
上,似乎也能看见她的羊绒裙内,被裤袜包裹的裆部。

  她把双腿收到怀里,用双手抱住,漂亮的眼睛格外温柔。我知道我醉了,她
滴酒未沾,却似乎醉得更厉害。

  「姚锦梓。」

  「嗯。」

  「你……」

  「嗯。」

  「椅子坐着冷吧?」

  「不,不冷。」

  「你可以坐到床上来。」

  「嗯。」我没忍住,坐到了床上。她的脚近在咫尺,伸手就可以摸到。

  「你当时看到我了吗?」

  「看到了,我第一眼就看到了。」

  「就像我在等你?」

  「嗯。」我转头看她,看着她的容颜,我心里像有火在烧。

  「你一个人走这么远,会寂寞吗?」

  寂寞,很寂寞,不在你身边的每一秒都很寂寞。离开你之后我每天都想你,
一分一秒地倒数,就盼着能回到你身边,如果不是和你一起,我无论去哪里都会
觉得寂寞。

  「不,不会,我在列车上,就是看书睡觉。」

  「你真勇敢。」

  「没有。」我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敢再看她。

  「我就不如你,我从来都不敢离开这个地方。」

  「不会的,你是有原因的。」

  她慢慢顺着墙壁倒到床上,侧躺着。

  她似乎困了,说话变得很慢:「你暑假的时候,」「嗯。」

  「你突然就走了。」

  「嗯。」

  「你的电脑都没有带走。」

  「嗯。」

  「你也,都没有给我说一声。」她的声音越来越柔软。

  「对不起。」

  「你什么都没说,悄悄就走了。」

  「对不起。」

  「我本来很生气。」

  「是我不好。」

  「我本来想,你回来之后,我一定要好好说说你。」

  「嗯,对不起。」

  「但是你真的回来了,」「我回来了。」

  「我就觉得无所谓了。」

  「嗯。」

  「都无所谓了,你回来了就好。」

  「嗯。」

  她似乎越来越困,侧躺在床上,眼睛慢慢地就闭上了。

  但她还在给我说话:「我刚才,」「嗯。」

  「在阳台上看到你。」

  「嗯。」

  「还好我在阳台上。」

  看着她慢慢睡着,我好想抱住她,把这半年来心里所有的想法都告诉她。

  渐渐的,她的呼吸变得平静,也不再说话了。

  我也困得厉害,在火车上一分钟都没睡好。我现在就想躺到她的床上,躺在
她身边,但不行,这是趁人之危。胡霜儿只是被寂寞压垮所以变得有点反常而已,
也许明天她就能恢复如初。

  我很想睡,只好站起身准备出去,看看床上躺着的她,她就在被子上睡着了。
我拉着被子,把它从她身下抽出来,然后盖到她身上。

  这时候我眼皮像灌了铅,似乎站都能睡着。转身想走,就听到她在叫我。

  「不要走。」她闭着眼睛说:「再陪我一会儿。」

  「嗯。」我振作起精神坐到床上,我知道她现在需要人陪。

  「躺下来。」

  「嗯?」

  「躺下来。」

  那时不知是凌晨一点还是两点,我太困,精神也很脆弱,脑子也不好使。听
到她让我躺下来,我就躺了下去。

  躺在她的床上,闻到她床上的香味,我心里无比的平静。屋子里很暖和,她
的床很软,她身上的味道很香,她的呼吸会缓缓吹到我身上。我闭上眼睛,几乎
瞬间就睡着了。

  睡着睡着,便觉得身上发冷,用力想睁开眼睛,但实在睁不开。脑袋也迷迷
糊糊的,只觉得外面一片漆黑。

  接着就感到有被子盖在我身上,身体很快就暖和了,我也再次陷入睡眠。

  一夜无梦,直到冬日的晨光将我唤醒。

                第07节

  我睁开眼睛,感觉好久都没有睡得这么好过。忽然想起自己睡在胡霜儿的床
上,转头看她,却发现她已经不在了。我突然有些害怕,怕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
我坐起身向四周张望,这的确是她的房间。

  拉开被子,我发现自己晨勃了。

  「呃……」不知道有没有被她发现。

  走下床,站起身,走到窗户边,窗外已是银装素裹。

  我心里有些兴奋,回身想先把胡霜儿的床铺整理好,突然看到她床上粉红色
的睡裙,我一下就想起了曾在那条睡裙上摸到过的痕迹。

  心里一阵悸动,立刻把被子掀开用手去摸床单,在床单的中间又摸到了水渍。
那些水已经早就干掉了,但干掉后的位置上,摸起来手感有些硬。我仔细摸,发
现那些痕迹是一滩一滩的,很多,而且整张床上到处都有。

  也就是说,她会在床上自慰,而且有过很多次。

  我心跳加速,胯间也有了反应。我怕她突然走进来,就慌忙把被子整理好,
假装无事,开门走出房间。

  「诶!你起来啦,正好,我在做早饭。」她在厨房远远对我说。

  没多久她就端来了两碗馄饨,我大口吃下一个,觉得味道好特别。

  「这是你自己做的吗?」

  「嗯!」她点头笑笑:「你喜欢吗?」

  「喜欢,好吃!」我嘴上吃着她做的馄饨,眼睛不自觉地看她,看她眼角下
的痣。她好漂亮,不管看多少次我都无法对她脱敏。

  「我做了很多,准备过年吃的,还买了饺子,都冻在冰箱里。不过我没有香
肠和腊肉。」

  「没关系,我去弄。」

  「你去弄?」

  「嗯,今年我陪你过春节。」

  她突然愣住了,过了许久她才又开口说:「你不会打算去偷吧?」

  「怎么可能!」

  「咯咯咯咯~」她笑起来,样子说不出的好看。

  「你在想些什么啊?」

  「对不起~」

  吃完早餐之后,我赶紧和她道别去奶奶那里。

  出门看到这南方小城已化作雪国,路上满是积雪也没人来扫。我走在这奇异
的雪景中,脑袋里却一直想着胡霜儿自慰的事情。

  「她到底会怎么做呢?」满脑子想着色情的事,每件事情都是她作主角。

  回到奶奶家,奶奶很高兴。我陪她到下午,就说要拿家里的香肠腊肉送人。
她问起送谁,我就明白告诉她是胡霜儿。

  「又是那个胡霜儿,我知道,是胡牧之家的姑娘。」

  听奶奶这么说,我急忙问:「胡牧之是她爸爸吗?」

  「是她这个……爷爷。早就死了。」

  「喔,这样。」

  「他东北来的,一个东北大汉。」

  「东北大汉?」我心想,难怪胡霜儿长这么高,她以后会不会长得比我还高
啊。

  然后奶奶难免又聊起他们过去建厂修铁路的事情,而胡霜儿和我的事情她却
不再过问。

  我拿上很多香肠腊肉给胡霜儿送过去。

  「太多了,我们吃不完。」

  「吃得完,吃不完就留着慢慢吃。」

  之后每天我都去她那里,我们一起出去看雪,一起爬上江边的灯塔,一起从
山上俯视白雪皑皑的整座小城。我们买红纸剪窗花,买菜、买鱼,在春节前一天
又去了那家熟食店,买了扣肉和粉蒸肉。

  大年三十的晚上又下起雪,我陪奶奶吃了年夜饭,看春晚到八点就起身去胡
霜儿家里。

  漫天都是鹅毛大雪,我走在路上却一点都不觉得冷。我走到她家楼下,发现
她在阳台上笑着对我招手。我冲上楼,她已经开着门迎接我。她带我到餐桌边坐
下,桌上放着她准备的年夜饭。我又吃了第二场,然后我们就坐在沙发上看春晚。

  我们一边看一边喝酒,把茅台喝完了就又喝五粮液。

  酒精让我整个人都要飘起来,我对春晚不感兴趣,就不停地看她。

  她穿着红色的毛呢外套,双腿上穿着黑色厚裤袜,在她的头上,缠着红色的
蝴蝶结发饰,可爱到了极点。

  我离她很近,但从来没有碰到她。可是我想碰她,我想靠到她身上,却就是
做不到。

  后来我们两人对春晚都不感兴趣了,就端着酒靠在沙发上,她看着我我看着
她,又聊起了这几个月的经历。

  她总爱聊起学习的事情,她不像我,她对这个事情很上心。但无论她想聊什
么,我都陪她聊。

  我和她靠得很近,她的体温我似乎也能感受到,她说话时呼出的空气吹到我
嘴上,我就越来越心不在焉,不时地看她的嘴。

  她的嘴唇亮晶晶的,有些红,很诱人。我好想亲她,想伸手去摸她的脸,想
抱住她。

  我还想……

  还想把手伸进她的外套下面,伸到她的双腿中间……想摸她的腿……想摸她
的……私处。

  但是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

  直到凌晨十二点的倒计时响起,窗外响起鞭炮的声音,她去厨房给我煮了汤
圆,吃完汤圆我就又离开了。走在路上我一直在想,刚才到底该不该亲她呢?

  想来想去,想不明白。

                第08节

  我陪着她过春节一直到初四,明天我就要走了,回上海。

  来的时候心里很难受,走的时候却一点不寂寞。

  这些日子胡霜儿给了我好多的能量,我感觉自己被充满了,很多年都用不完。
我每天都在一种飘飘忽忽的欣快感中,觉得生活美好得不真实。

  我看着她在卧室里学习,大年初四就开始自习,而且是做高考真题,让我觉
得有点疯狂。

  她还是那一身特可爱的打扮,红色的外套,黑色的裤袜,黑色的皮鞋,红色
的蝴蝶结发饰。和高考题比起来,我宁愿看她,怎么看都不会厌。

  好几次我都想抱她亲她,想摸她穿着裤袜的长腿,想脱了她的外套,想用手
摸她的胯间,想推倒她,把脸埋到她双腿间去。

  我总是对她产生性幻想,无法抑制,今天要离开了,我就特别想做。

  但我没做,什么都没做。

  我把笔记本电脑放到背包里,就打算正式向她道别了。抬头却发现她不在,
四处找找,发现她站在阳台上。

  「胡霜儿,我走了。」

  「呃。」她转过身对我笑笑,笑容很美,却不怎么开心。

  「去年我走得太匆忙了,都没有给你告别,对不起。」

  「没有,」她摇摇头「没什么。」她眼神飘忽,又笑了笑。

  我背着背包走到门口。

  「我坐明天的火车,明天晚上出发。」

  「嗯。」

  「我明天白天就睡一天,火车上根本睡不了觉。」

  「好。」她点点头。

  我手放到门把手上,转头面对她,心里想,一定要好好道别。

  「胡霜儿,我走啦。我暑假再回来。」

  她这次没有回答,直接点了点头。

  我最后看了她一眼,想记住她现在的样子。然后我打开了门。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

  她突然说得好急,我吓了一跳,赶紧又把门关上了。

  「怎么了?」

  我看见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呼吸也急促了,似乎很激动。

  「怎么了?」我又问她,看她的样子不对劲,一点都不对劲。我放下背包,
走到她面前。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她深深吸气又呼气,然后摇摇头对我说:「没有……没有。」

  没有吗?

  「胡霜儿。」

  「嗯。」

  「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

  「我暑假再回来。」

  「好。」

  「我还会回来。」

  「好。」

  「我现在走了。」

  「嗯。」

  我转身去拿包。

  她突然又说:「等一下。」

  我转过身又面对她:「这次我等你说完。」

  「好。」

  她把手放在胸口,深呼吸了几口,似乎在努力平静下来。

  我站在她面前陪着她,我一点儿都不介意陪她,要陪她多久都可以。看着她
的脸,看着她眼角下对称的两颗痣,看着看着就有些着迷。

  「姚锦梓。」

  「嗯。」

  「我现在要抱你。」

  「什?」

  她向前一步,伸出双手抱住我的腰。她的下巴贴到我的肩膀上,我立刻闻到
她头发上好闻的味道,我的身体贴着她的身体,我的胸口能感受到她的胸部,我
的脸能感受到她的体温。

  心跳飞一般升起来,我一犹豫,就想着现在该不该抱住她?

  当然该啊。

  我伸出手要抱回去,她却放开了我,后退了半步。

  这是什么?是朋友之间的拥抱吗?

  她看着我的眼睛说:「你在暑假的时候,突然就走了。」

  「对不起。」

  「后来我很……恨你。」

  「啊?」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在我心里她的一切都是正面、阳光的,我没想
过她也会恨。

  我赶紧说:「对不起。」

  「不,我才该说对不起,我根本就不该这样想,但是我就是,忍不住恨你。
对不起。」

  我不知该说什么,有些震惊,却又很理解。我看着她的眼睛变得湿润,咬紧
嘴唇,眉头微蹙,说不出话来。

  「然后你回来了,那天……我在阳台上,我心里想,你如果回来就好了,但
是我知道不可能,因为你暑假才会回来。然后,你就回来了。」她脸蛋发红,眼
泪好像要掉出来。

  我想这时候不能再傻站着了,我上去伸手要抱她,她却抓住了我的手。

  「那天晚上,」她似乎在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我就想……」

  「嗯。」

  「我就想和你睡在一张床上。」

  听她这么说,我胸口在发热。

  她又说:「后来你没有走,我们就一起睡了。」

  「嗯。」

  她美丽的脸靠近我,近到我双眼失去了焦点。我能感觉到她脸上的温度,能
闻到她香香的呼吸。

  模模糊糊我看到她闭上眼睛,我向前一寸,嘴唇就碰到了她的嘴唇。

                第09节

  她的嘴唇柔软又温暖,我轻轻碰到,又放开。她放开了我的手,揽住我的脖
子,把脸贴在我的脸上。

  她的脸好滑,她的呼吸就在我耳边。我抱住她,她缓缓移动,又亲到了我。

  这一次我情不自禁吮吸她的嘴唇,用鼻尖摩擦她的鼻尖,闻到她嘴唇上口水
的味道,很香,很诱人。

  亲吻她,又放开她,我们不断试探着轻吻。最后我情不自禁伸出了舌头,她
就也伸出舌头回应,我用舌尖舔她的舌尖,然后张开嘴,把舌头伸进她的嘴里。
我们的舌头就纠缠在了一起。

  她的舌头好滑,她的嘴里又湿又温暖,我侧着头,张开嘴尽量和她的嘴交合,
用舌头和她纠缠。

  心脏跳得好快,不只是我,她也跳得好快。

  我对她的感情在这一刻全爆发出来,就用力把她抱紧。我们的嘴错开,深深
抱在一起。

  她就在我耳边喘息,不时在我耳边亲我,又用手摸我的头发。我的感情喷薄
而出,受不了,就捧着她的脸用力亲她,接着又紧紧抱住她。

  急促的呼吸一直平息不下来,她似乎站不住了,就抱着我靠在我身上。

  我听她喘息着对我说:「厕所里的洗衣筐。」

  「嗯。」

  「你……是不是碰过?」

  我恍恍惚惚思考着她在说什么,忽然意识到被她发现了。

  「我……」

  「不要骗我。」

  「嗯,我,碰过。」

  「为什么?」

  「我……」我想说实话,但那种事情怎么说得出口。

  「你碰过我的内衣吗?」

  「我……嗯,是。」

  她缓缓离开我,握着我的手说:「跟我来。」

  她拉着我走进卧室,关上门,又将窗帘拉上了。我好紧张,心跳得好大声,
血液直往脑袋里冲。

  她转身看着我,脸上绯红,伸手解开外套的扣子,把外套脱掉放到椅子上。

  这对我来说有点刺激过头,我冲上去紧紧抱住她,又用力深吻她。我抱得太
紧,吻得太急,以至于她无法呼吸。过了没多久她全身都软了,用手推我,我把
嘴和她分开,就听到她娇弱地喘息着对我说:「我好像要晕过去了。」

  我抱着她,尽可能温柔地把她放到床上,脱掉她的鞋子,想把她的脚也放上
去。摸到她温热的脚,我心里一阵悸动,不能自己地抓着她的脚腕,把她被黑裤
袜包裹的脚儿放到我的脸上。

  她脚上性感的味道涌进我的鼻腔,我无法自控地去亲她的脚底,张嘴把她的
脚趾放到嘴里吮吸。

  我太过兴奋,赶紧脱掉外套和鞋子爬到床上,抱着她的双腿到处乱摸,从她
的脚,到小腿,到大腿。她头靠在枕头上在看我,脸颊绯红、眼神迷离,漂亮、
可爱、妩媚,又魅惑、性感、艳丽。

  看着她的表情,我把手伸进她两腿之间,摸到她的大腿内侧。

  「啊~~」她直接呻吟出来。

  我知道这样能让她舒服,就不断在她大腿内侧上爱抚,又不断埋下头,在她
的双腿上到处亲。

  她穿着白色的羊绒连身裙,我的手伸进她裙子里面,越摸越高,很快就感觉
到了她裙底的燥热。

  心里什么都管不了了,手继续往里伸,直接摸到她连裤袜的裆部上。

  「啊!~~」她轻轻叫了一声,声音不但很好听,还有些……骚。

  她的双腿突然夹紧,就像要阻止我。但我已经摸到了她的裆部,太好摸了,
她那里现在热得发烫,有些潮湿,我的手指摸在那里,能感觉到她那里的轮廓和
手感。心里像兽欲爆发一般,我用力将她的双腿分开,然后把她裙子的下摆撩起
来,让她的下体暴露在我面前。

  往下看,看到她漂亮双腿的中间,看到她被裤袜包裹的私处。她又想夹紧,
我却野蛮地把她双腿大大分开。

  「不,等一下!」她叫起来。

  我一秒都等不了,右手按到她胯上,用手将她整个私处捂住,然后用力揉搓
起来。

  「啊!!——」她突然尖叫了,我也不管,继续用手又握又揉。

  我看见她用力闭上眼睛,两腿却合不拢了。我继续用手揉,竟然发现她的胯
部自己在动,似乎在迎合我。

  「不不,不要这样……再等等,我受不了。」她这样说着,胯部还在自己耸
动,把裆部往我手上送。

  我继续揉,感觉里面有水从裤袜里沁出来,越来越多。

  在她脸上,那种似乎要崩溃的表情太美丽了,我就扑上去,压在她身上,和
她接吻。

  手还在她私处上揉搓,嘴就和她浓情深吻,她呻吟起来,却因为嘴被堵着,
就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放开她的嘴,立刻就听到她的叫声。

  「啊~~嗯~啊~啊~啊~啊~啊~啊~……」

  她美丽的脸仰起,露出雪白的脖子,我不禁亲上去,用嘴吮吸,闻她的味道。
她就用手抱住我,抚摸我的后颈和头发。

  「啊~~锦梓~~」她的叫声越来越忘情,「我要死啦~~锦梓~~我……
我不行,啊~~啊~啊~啊~啊~~我要~啊~不行……」

  她的全身都在扭曲、在耸动,我的手在她胯上,越揉越快。我们的脸紧贴着,
她就在我耳边呻吟,用力抱紧我。

  对她的爱意在胸口涌动,我再也控制不住了,就在她耳边说:「我喜欢你,
胡霜儿,我喜欢你。」

  她听到我的话,突然抓紧我,浑身上下一阵激烈抽搐。她上身弓起来,胯部
加速耸动,她发烫的裆部上猛然流出大量的水,沁透裤袜流到我手心里。

  「呃——!」她只叫了半声,接着就浑身猛抖着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我
感觉她一直在抖,像不会停一样。我的手就紧紧把她整个胯间捂住,温柔地按压
着。

  过了很久她才不动了,只是不断地喘着气,胸口上下起伏。她的胯间全湿透
了,一股极性感的味道飘散出来,四处弥漫。

                第10节

  我无法理解自己此刻的心情,我想拥抱她的渴望竟然超过了想做爱的冲动。

  不知道该怎么表达,那种感觉也无从宣泄,我压在她身上,抱紧她,亲吻她
的脸,亲她眼角下的痣,嘴靠在她耳边不断对她说「我喜欢你」。

  「每天都在想你……我回来就是因为,太想你了……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告诉
你……我就是,喜欢你……想每天都在你身边。」

  我像傻子一样没头没脑地说着,用力抱她,压她,嘴在她唇上用力吻。

  她张开嘴和我交合,抓我的背,摸我的头发。她的腿和我纠缠,然后抬起来,
大腿就按压在我的精囊上。

  「呜!」我突然觉得好舒服,就用腿和她互相夹紧。

  我口中的唾液不受控制地涌出,她在我下面,口水就不停流到她嘴里。我想
先分开,她却抱住我的脖子不让我离开,我太兴奋,就用舌头舔舐她香香的整个
口腔。

  我们吻了很久她才放开我,我激动之下把她抱起来,用力在她脖子上吻,她
就仰起头配合我。直到她的整个脖子全被我亲吻一遍,我放下她,坐起来,伸手
到她裙子里面,抓住她连裤袜的腰部连着内裤一起往下脱。

  那一刻她突然伸手将连裤袜抓住,我敏感地察觉到了她的动作,于是立刻就
停下了。

  我看着她,她看着我,接着,她又放开了。

  我继续脱,把她的连裤袜和内裤一起脱了下来。

  我向下看,看到她的整个下身显露出来,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女孩子赤裸的下
身。那一瞬间我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太美了。

  她的腿精致得像白瓷,在双腿之间,她的大阴唇因兴奋而隆起,而她的阴毛,
竟然完全被剃除了,整个私密处的一切都一览无余。

  我俯下身亲吻、爱抚她的大腿,鼻尖在她光滑的皮肤上摩擦,把她的双腿分
开,看到她勃起的阴蒂。

  把脸埋进她的胯间,被她性感的味道环绕,我情不自禁亲吻她的私处,把她
的阴蒂含在口中用舌头轻轻地舔。

  她的腿夹紧我的脸,我感觉她大腿内侧的皮肤滑得像绸缎,情不自禁抱着她
的腿继续吮吸阴蒂,她的脚就在我的背上摩擦,她的手就在我头上,把我的头抱
住。

  没过多久我感觉到她的私密处在射出水来,我继续吮吸舔舐,她的胯部就又
开始快速耸动起来,好多温热的水从她阴道口流出来。她的腿夹紧了,口中发出
急迫的喘息呻吟,我则继续用嘴包住她的阴蒂,让她的高潮慢慢散去。

  直到她不再抖动,大腿也松开了,我才慢慢又爬到她身边。因为我刚刚才给
她口交,所以不敢吻她,她却一把捧住我的脸,和我舌吻。

  「锦梓。」

  「嗯。」

  「把裤子脱了。」

  「嗯。」

  我们两个一起伸手解开我的裤子往下脱,我的阴茎一下就跳了出来,现在已
经硬到极限。

  她埋下身,似乎要给我口交。

  「霜儿,等一下,我……」

  「嗯~」

  「我哪里是脏的。」

  她不回我话,抱住我的胯部,一口将我的阴茎放进嘴里。

  「啊!!!」忽然而来的感觉太过刺激,我几乎一下就要射出来。

  她把我的阴茎深深含住,甚至尽力往里面送。

  「啊,天啦……啊……」那种感觉舒服得难以言喻,更不用说看着她给我口
交所带来的心理刺激。

  激动之下,我本能地把阴茎往她口中捅,而她,竟然极力地接受我,我感觉
自己的龟头一下子插入她的食道里面了。

  「啊……我要射出来了。」我赶紧给她说,好让她快躲开。

  她却反而抱住了我的胯部,那一刻我突然很深地意识到,她喜欢我。心里涌
现出的感觉让我情不自禁抱住了她的头。

  阴茎根部被她的嘴唇吮吸,龟头插在她温热的喉咙里,我无法控制地耸动胯
部在她嘴里抽插。没有弄几下,一种极舒服的感觉喷薄而出,接着我射了。

  射的时候她还抱着我的屁股,我在本能驱使下把阴茎往深处插,她竟然就配
合我,让我的龟头插进她食道深处。我抖动着射精,像不会停一样地射精,她就
继续抱着我。

  不知道自己到底射了多久,身体时不时就会又抖一下,似乎又会射出一些。
当我停下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在哭,莫名地在哭,心里只感觉到一种甜蜜的愉快。

  接着她放开我,我发现她也在哭,情不自禁就又抱住了她。

  好想靠她更进,我脱掉衣服,把裤子全部脱掉。她也脱掉连衣裙,又脱掉内
衣,我们都完全赤裸了。

  我们看着彼此倒在床上,我抓着她的手,十指交错,轻轻握住。我和她亲吻,
在放开她嘴唇的每一个间隙向她诉说我有多喜欢她,把这半年来心里所有的想法
都告诉她。

  接着我再次压到她身上,抱着她,用身体在她身上耸动。她的每一寸肌肤都
温热而光滑,我用胸口摩擦她的胸口,用大腿摩擦她的大腿。

  她眼神迷离,伸手抱着我,用腿夹紧、缠绕我的腿,用脚触碰、摩挲我的脚。

  阴茎一直勃起着,根本就软不下去,我处在天旋地转的眩晕之中,就像喝醉
了一般。就漂浮在对她无可抑制的爱欲中,我的阴茎碰到了她的私处。

  我把阴茎在她阴唇上摩擦,她也配合着我一起摩擦。直到我的龟头插到她的
阴道口上,我莫名地就恢复了些许理智。

  我想,我对她的爱情超过了本能,所以我才会停下。

  小声对她说:「我……今天没有准备好。」

  她轻轻喘息着,软软说道:「我也……是。」

  这样的对话根本称不上交流,但我们都懂了——我们还没有准备好,没有准
备好很多事情。

  于是我们把手伸到对方的胯间,去帮对方手淫。我心里只想着满足她,让她
舒服,她的手也在我的精囊和阴茎上温柔地揉捏摩擦,我们不停接吻,吻到嘴都
酸了还是停不下来。

  她把我摸到射了,她自己也浑身抽搐,泄流不止。但和自慰时完全不同,不
但更舒服得多,而且即便高潮了、射精了,欲望还是停不下来。

  我们就一直这样在对方胯间爱抚,直到暮色降临,直到窗外一片漆黑。

  我不知道自己高潮了几次,也许有六次,也许有八次。最后我们不再去摸对
方的私密处了,就侧躺在床上,紧紧拥抱在一起。

  额头触碰着她的额头,鼻上能闻到她的呼吸,感觉一分一秒都不想和她分开。

  她也高潮了好多次,身上流出了好多汗水,此刻她身体的味道性感得难以言
喻。

  停下来后才感觉到冷,我们把被子盖在上身,抱在一起睡着不想起来。可能
真的太累了,这样躺着躺着,我睡着了。

                第11节

  我很快就开始做梦,又很快从梦中醒来,听到她在喊我。

  「锦梓,锦梓。」

  「嗯。」我爬起身,看到她站在门边,已经穿好了衣服。

  「我煮了饺子,快来吃吧,已经有些晚了。」她对我笑笑,又出去了。

  「嗯!」我点点头爬起来,想着她刚才叫我锦梓,心里甜蜜蜜的。拉开被子,
手摸到床单上到处都是湿迹还没干,想到刚才和她在床上做的事情,下面又有了
反应。

  情不自禁去闻她的被子和枕头,看到她的裤袜还在床上,就又拿起来闻。

  「再这样就下不了床了。」这么想着,我赶紧下床把衣服全穿好。

  走出卧室,看到她把两大盘饺子端上桌,桌上还放着调料碟子。此时她已经
换了一身衣服,她回头看我,我们两个突然都有些尴尬。

  「来……吃吧。」

  「嗯,好。」

  我坐到桌前,简直有些不敢看她。现在脑袋完全清醒了,想到刚才和她在床
上做的事情,还有刚才给她说的那些话,我的脸就在隐隐发烫。

  她埋着头吃饺子,我就也埋头吃起来。

  等到饺子差不多快吃完了,她开口说:「现在都九点了。」

  「喔……这么晚了。」

  「嗯……很晚了,你等会儿要回奶奶那里吧?」

  「嗯,要。」

  「明天就不用来了,明天你好好休息吧,晚上还要坐车呢。」

  「好。」

  吃完饺子她就催促我回去,又亲亲我的嘴角叮嘱我路上小心,我背起背包,
再次向她告别然后离开。

  回家路上,看到大型丰田越野车和猎豹越野车穿过积雪离开。到奶奶家见到
桌上有好多的补品、营养品、食用油之类的,原来政府和国营工厂的领导来看过
奶奶,我没打招呼就不回来吃饭的事情就给糊弄过去了。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连早饭都没吃,给奶奶说了一声,背起背包就又往胡霜
儿家里跑。我脑袋一片空白,除了胡霜儿外几乎什么都不想。

  到了她家楼下,就看到她在阳台上,就像一种心电感应。我们对视了一眼,
我就立刻冲到她家门口,她正好把门打开。

  进到她家里,在她关上门的一瞬间我们就抱在一起。抱着就不想放开,还不
停亲她的脸颊。

  然后我们很自然地轻吻,又张开嘴舌吻,吻着吻着身体就有了反应。

  我鼓起勇气叫她霜儿:「霜儿,今天可以吗?」

  「可以。」她拉着我的手走进卧室,我关上门,她把窗帘拉上。接着她脱掉
外衣坐到床上,我也一件一件的脱衣服,我们一边脱,一边帮对方脱,直到脱得
一丝不挂,就钻进被窝里抱在一起。

  这种感觉太过舒服了,她的身体好温暖,她的味道好香,她的皮肤滑得像绸
缎,她的脸美得像天使。

  我们抱着舌吻,我的阴茎高高勃起,她的下面也湿了,我就抱着她和她在床
上打滚,有时我在上面,有时她在上面。

  身体和她的身体摩擦,腿相互纠缠在一起,我本能耸动身体,把阴茎在她身
上耸,又抬起腿,用大腿去顶她的私处,她就本能地把胯部在我大腿上摩擦。

  接着我亲吻她的脖子和锁骨,埋下身去亲她隆起的乳房,同时用手摸她柔韧
的大腿。

  「唔……嗯~……」我听到她开始呻吟了,就继续往下,然后把脸埋进她的
裆部,在她两腿之间为她口交。

  她的双腿自然地向我的头缠绕上来,脚就在我背上抚摸。

  闻到她下面的味道令我激动过头,抱着她的胯部和腿,让她翻了一圈,在被
子中靠着微微的光亮看到她漂亮到极点的臀部,我一下就把鼻子埋进她的臀沟里,
闻到沐浴露香香的无花果香味。

  我用手尽量温柔地抓着她的屁股揉捏、感受,接着轻轻分开,把脸埋进去,
用嘴亲她的肛门,再伸出舌头缓缓地舔。

  「嘶——,啊~~」她叫出来,似乎舒服得不行。我就抱着她的屁股继续帮
她舔。

  「啊—……锦梓……啊~嘶……啊~~啊~~哈,哈,哈……」她大口喘气,
一双瓷白长腿紧张地在床上乱蹬,我就用舌头在她肛门上按压着旋转,右手不断
抚摸她的阴蒂和小阴唇,拇指在她阴道前庭上揉弄,并时不时地爱抚她光滑敏感
的大腿内侧。

  就这样弄着,没弄多久她就浑身颤抖起来,我继续弄,她开始浑身抽搐,脚
用力地踹在我身上,口中啊啊大叫,像要把我踹开。

  她阴道口涌出很多水,同时胯部激烈抽动十几次,一下子瘫倒在床上。

  我知道她高潮了,就把手放在她的阴部,等她从高潮中慢慢平复。我在被子
里轻轻亲她的屁股,用脸和她的屁股摩擦,感觉她屁股上的皮肤好柔滑。然后我
慢慢往上爬,她却自己钻进被子里面来,抱着我亲我的脸。

  「我刚才有没有踢疼你?」她说,声音很轻,很温柔。

  「没有。」

  「我不是故意的,刚才那种感觉……最后有些受不了。」

  「嗯,我懂的,没事。」

  我们两个都缩在被子里面,在一片昏暗中,我们接吻,同时爱抚对方的身体,
她摸我的脸,我就抓着她的手,把她的手指放到嘴里。

  黑暗中她把手放到我的屁股上摸,又亲吻我的胸口,摸索着亲到我的乳头,
然后用舌头舔,用嘴唇吸。

  「啊……」没想到被吸到乳头会这么舒服。而且同时,她的手指开始深入到
我的臀沟里,手指摸到我的肛门上。

  「啊!——」

  「舒服吗?」

  「嗯!……啊!——」

  「我也帮你那样弄吧?」

  「啊?什么?」

  她到了我身后,让我侧躺着,要把脸埋到我屁股上。

  「等一下!等一下!」

  「怎么了?你没有洗吗?」

  「不,洗了的。但是……」

  「你不喜欢?」

  「不是,只是……」只是我不想让女孩子屈尊舔我的屁眼,特别是她,我喜
欢的女孩儿。

  她不顾我的拒绝,把脸埋进我的臀沟,用舌头顶到我的肛门上舔。我舒服得
要疯掉,想到这么做的是胡霜儿这样美丽的女孩儿,我的阴茎就自己一下一下地
弹跳。

  她伸手抓着我的阴茎,上下撸动。她的动作很熟练,就像我自己自慰一样,
但因为是她的手,那种感觉要舒服很多很多倍。

  接着她一边撸,一边不时用拇指去摸我的龟头,舌头还继续在我肛门上舔。
我埋头在她枕头上,闻着她枕头上的香味很快就不行了。

  「等一下,我要射了!」我不想直接射在她的床上。「等一下!我……呃!」

  她并没有停下,我根本控制不住,全身上下猛地僵硬了,一股热流从体内涌
出,我射了出来,浓浓的精液直接射在她被子里,射在她床单上。

  在我射精的时候她就温柔地在我阴茎上继续撸,让我的高潮能持续更久,也
让我射出了更多。

  最后我整个人都像射瘫了一般,就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还继续温柔地帮
我把阴茎握着,让高潮的余韵慢慢散去。

  接着她爬上来,靠在我背后,轻轻地问我:「锦梓,舒服吗?」

  「嗯。」我转过身抱住她,和她接吻,吮吸她的红唇,把舌头伸进她口中舔
舐。

  后来我们又用手帮对方手淫,我发现,在摸她私处的同时用手指刺激肛门能
让她很快就高潮。等高潮到累了,我们就紧紧抱在一起睡在被窝里。

  她的体温温暖着我,我感觉到她的心跳和呼吸,心里只有甜蜜和爱情,想把
她塞进心窝里。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我们都饿了,就起来一起做饭。

  吃完饭我们又脱光衣服躺在被窝里,看着对方的脸互相爱抚,等舒服得受不
了了,就用手和嘴帮对方达到高潮。然后我们抱在一起又睡,直到天色一片漆黑。

  最后她煮了很多香肠、腊肉和饺子给我吃,等我完全吃饱了,就充忙地拿起
背包跑向列车站。

  又在深夜登上列车,坐到座位上,我很快就靠着背包睡着了。

                第12节

  暑来寒往,七月的晚霞把山头照得绯红。

  列车从辽阔的原野驶入崇山峻岭,远处的森林被夕阳描边,随着时间推移,
从红色缓缓变作淡黄色,暮色褪去,余韵无穷。

  我坐在窗边,回想着关于胡霜儿的一切,回想着我们之间的亲昵和甜言蜜语。

  回到上海之后,连着几个星期我都像飘在空中。在之后,又因为不能见到她
而感到痛苦,那种感觉就像毒品上瘾。我做什么都没有心思,成绩止步不前,爸
爸就又给我说起了去加拿大读预科的事情。

  总算熬到了暑假,我迫不及待登上火车。又行一天,到达的时候正是午后。

  那天起风了,空气很凉爽,我的心情也是清爽明晰,大跨着步子走向胡霜儿
家的小楼,抬头望向阳台,桔梗花开得正好,胡霜儿却没在那里。

  我想在下面喊她,想了想又走到她家门口准备敲门,又想了想,会不会她的
父母已经回来啦?我还没准备好见他们呢。于是拿出手机拨了她家的电话,隔着
门听到电话在响,但却没有人接。

  「她不在家里吗?」我有些失望,只好先去奶奶那里。

  走到老公寓楼下,看到空旷的路上停着一辆黑色的红旗轿车,车还发动着,
里面有司机开着空调。我猜想奶奶又来了客人。

  走上楼去,果然看到奶奶正在送客。一个秃顶、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和一个二
十多岁、穿着职业装的年轻女人走了出来。

  「锦梓,回来啦?」奶奶对我说。

  「啊,回来啦。」我回了她的话,又对她的两个客人点头问好。

  他们走后,奶奶把我引进门问道:「什么时候到的?」

  「刚刚到的啊,才下火车呢。」

  「你没先去看那个胡霜儿吗?」

  听到她这么说,我心里吓了一跳,心想,她这是打算直接挑明了吗?

  我下意识回道:「没有……」

  奶奶就又问:「你们没处成吗?」

  「啊?!什么?」

  「你们不是在处对象吗?」

  我吓得全身都僵了,赶紧撒谎说:「没有。」

  「没有啊?」

  「没有。」接着我在紧张之下又撒谎说:「我们是朋友。」

  「喔。火车上吃过饭了没有?」她引我坐下。

  「吃了。」看着似乎是糊弄过去了,我松了口气。毕竟在我这代人看来,早
恋是一种罪大恶极的犯罪。

  这时奶奶端来一壶茶,接着没预兆地突然说:「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我看着她。

  「你去找过她了,但是她人不在。」

  我心里咯噔一下,满是疑问。

  奶奶又说:「你不知道她在哪里吧?」

  我摇摇头。

  「嘿嘿,奠基纪念日要到了——就是我们当年建城的时候奠基的日子,下个
星期有个晚会,在兵工厂的俱乐部。」

  「嗯。」我点头等她继续说。

  「她肯定有节目,在排练,就在俱乐部。」

  「兵工厂俱乐部。」

  「对,兵工厂俱乐部,你去过。」

  「我知道那里。」

  「好。」

  「嗯。」我说完就继续坐着喝茶,脑子里却不停想着怎么赶紧去那里。

  「你要去就去啊。」奶奶说道。

  「呃……我……现在去……」

  「去把,去把。」她举起手在我面前扇动,「去去去,去看看。」

  「我……去了。」

  「去,去看看,给她个……惊喜。去吧去吧。」她这么说着,有些意味深长。

  「那我去了?」

  「你就别罗嗦了。」

  「那我走啦!晚饭可能不回来吃啦。」说着我大步走出家门,几乎是跑着下
了楼。

  一路上我能走多快就走多块,凭着记忆走向那座已经多年没有跨足的大工厂。
走到兵工厂门口,见只有一个老保安在看门,我就给他说:「我来看,那个……
晚会的彩排。」

  「是要表演的同学吧?」

  「啊,是。」

  「进去吧。」

  他连我的名字都没有登记就放我进去了。

  进去之后发现这里果然如记忆中巨大,绿化很好,空空荡荡的,像个公园。

  脑袋里不禁想起爸爸给我讲过的那些老故事:这个兵工厂是小城里最早完成
改制的企业,在八十年代,这座工厂向两个交战的中东国家出口武器,赚了大量
外汇。九十年代,他们刚刚建完现在这个新厂区,就进行了第二次深度改制,然
后整体搬迁去了大城市。

  如今残留下来的这个厂区,等同于一个美丽的废墟。

  我在大树的阴影下穿行,微风拂面,心情莫名地快乐,一想到要见到胡霜儿
了,又有些激动。

  远远就看到俱乐部大楼,那是一栋苏联风格、很像堡垒的棕红色大建筑。大
楼上写着大大的「工人俱乐部」几个字,在大门口的花坛中间放着一门大炮,就
像个雕塑。

  在大炮的旁边,一个身材高挑的美丽女孩像片云一般,轻盈地走了过去。

  那女孩上身穿着轻薄的白色针织衫,短袖、V领,似乎有些透明。她下身穿
着浅灰色的百褶裙,裙摆刚好盖住她的膝盖。她的小腿从裙摆下露出,好长,而
且如瓷器般白净。她的脚上穿着黑色的高跟鞋,走起路来轻盈无比,就像被微风
吹拂的一片羽毛。

  我本能地被她吸引了目光,远远望着,见风撩起她黑色的长发,她用手将它
们撩到耳后,我忽然意识到她是胡霜儿。

  为什么我第一眼没有认出她呢?我心中一惊,立刻意识到,她又长高了,不
知道具体多少但应该已经超过一米七三了。加上高跟鞋之后,她比身边经过的男
孩子都要高。

  我身体僵了一下,心想我早就料到了,所以这几个月每天跳绳吃钙片,如果
不加高跟鞋的话,我应该还是比她高上那么一点点。

  过了这么久又看到她,我远远的就想开口喊她,但一下子又犹豫了。我快步
向前,接着小跑起来,向她的方向跑过去。

  她走得很快,转了个弯走到俱乐部大楼的侧面。那里长着很多大树,将阳光
严严实实地遮挡住。

  我靠她越来越近,能看出她脸上化了妆,嘴唇红红的有些美艳,而她的体态
和身段就像个模特儿,我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

  有些情不自禁想大声叫她,就在这时我看见她在对谁打招呼。

  仔细一看,她面前站着一个很高的男孩儿。

  男孩向她招手,她就小跑起来,长发和裙子轻盈地舞动,一会儿就到了男孩
面前。他们站在一起,我看到男孩比穿着高跟鞋的她还要高出半个头。

  他穿着白衬衫和黑色的裤子,剪着清爽的短发,很干净。他的脸远远看去,
十分英俊。

  我看着他们说话,心脏开始咚咚咚咚地跳,下意识地躲到大树后面,看到男
孩拿着一个小盒子交给胡霜儿。那盒子是淡蓝色的,上面有着好看的蓝色蝴蝶结。

  胡霜儿收下盒子,她笑了,笑容好甜,因为化了妆的关系,又有几分艳。

                第13节

  我躲在暗处偷看他们,像个猥琐的小人。我看到胡霜儿大步走在前面,那英
俊的男孩就跟在她身后,胡霜儿一边走,一边时不时转过身来和他说话,对他笑。

  我看着他们从小路走到俱乐部大楼的后门,打开门,两人就消失在了大楼里。

  心里好激动,脑子里也没了理智,我好愤怒,各种可怕的想法在我思绪中涌
现。

  「他们已经做过了吗?」一瞬之间,莫名地好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们接吻吗?

  胡霜儿给他口交吗?

  她有带他到家里吗?

  他有上过她的床吗?

  或者说……

  其实……那个男的在我之前?

  好多之前不经意的小细节都闪现在脑海里,为什么胡霜儿用手给我撸的时候
动作好熟练,女孩子光靠本能就能知道怎么给男的撸管吗?

  难道她以前就给那个男的做过?

  寒假的时候,我压根就没有把阴茎插进去,我……其实连她到底是不是处女,
都不知道。

  而且……她当时是剃了阴毛的……

  我急切地追上去,各种想法以极快的速度在我脑中显现。如果她真的和那个
男的做过,如果她不是处女,怎么办?

  怎么办?转身就离开她吗?

  我做得到吗?

  做得到吗?

  做不到。

  只要她还愿意和我在一起,不管她之前经历过什么,不管她现在犯了什么错,
我都可以原谅她。而至于有没有第一次什么的,根本就无所谓。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爱得好卑微。

  「呵,呵呵,到头来,就是这样。」恍恍惚惚追到后门,犹豫了一下又打开
了门。门里是一条走廊,装修古老,灯光昏黄。

  忽然意识到这已经不是我原不原谅她的问题了,那个男的又高又帅,还说什
么原不原谅,我……我竞争不赢。

  「我就是个傻逼。」我想我也许会跪在地上求她不要离开我,但这样……又
有什么意义。

  之前所有的甜蜜都化作毒药,胸口像压着石头,大脑已经不能思考了,而这
条走廊竟然如迷宫般绕来绕去。恍惚着走了几分钟,越走越深,发现自己已经找
不到东西南北了。

  「喂!你。」「你!说你呢!别走了,站住!」

  一个女孩子挡在了我面前。

  她也是十来岁,一米六出头的身高,脸圆圆的有些漂亮。她穿着白T恤和长
裤,剪着短发,清清爽爽的。

  「你是叫我吗?」

  「就是叫你,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的?」

  「我,这个……」我是来干什么的呢?「我来找人。」

  「找人?你不会是来看胡霜儿的吧?」

  我心想,她怎么知道,忙说道:「啊对,我就是来找胡霜儿的。」

  「哼,还很诚实,那你可以回去了。」

  「啊?」我本来精神就恍惚,一下子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走啊,你们别这么无聊。」

  「我……我懂了,我,这个,我认识她的。」

  「你认识她她不认识你,快走!」

  就在这时,又一个女孩子走出来问道:「若若,他是谁啊?」

  转头看去,那女孩子也是十几岁,瘦瘦的,高高的,皮肤极为光洁,下巴尖
尖的,容貌非常漂亮还有些艳丽。她穿着热裤,一双修长的腿像磁铁一样吸人视
线。她的热裤穿得很紧,微微勒出她胯间的轮廓,有些性感。

  我心想这漂亮的比例也太高了吧?但转念一想,她们应该都是来表演节目的
演员,漂亮是自然的。

  那叫若若的女孩回她话说:「他又是个来偷看霜儿的。」

  她听到就像赶苍蝇一样向我挥手说:「走走走,不要这么无聊。」

  我摇摇手说:「不不不,是误会,误会了。」

  「没误会!我告诉你,我们排的是宣传部的活动,你把我们影响了,我们把
你当成色狼报上去!」

  「色狼?」这可太尴尬了,我心想,现在不是已经被当成色狼了吗。

  「快走!告诉你们那些狐朋狗友,不准来看!不准,来,看!再来,我们就
把你们全部拍下来,报上去!」

  她声音闹得太大了,以至于她的喊声在空旷的小厅里回响,一个中年男人听
到了,就大步向我们走过来。

  我心里还想着胡霜儿的事情,但也知道自己要惹祸了。

  「奚沾雨,林若若,怎么回事?」

  那个被叫做奚沾雨的女孩子直接指着我说:「刘书记,这个人就是色狼,她
来偷看胡霜儿的。」

  「呃,」她的指控让我有些愤怒,但也帮我从魔怔中蓦地跳了出来。「不不
不,我真的认识胡霜儿,我不是来搞什么偷看的。你们可以叫胡霜儿来,她可以
作证。」

  那中年男人四十来岁,方脸,健壮,带着黑框眼镜。他看到我,接着扶了扶
眼镜,就盯着我看。看他盯着我,我就也盯着他。

  「……刘叔叔,原来是你呀。」

  「锦梓!有些年没见了喔。」

  「啊,是。」

  「每年春节我都去看了老书记的,都没见到你,你只有暑假才回来吧?」

  「啊……是,今年……嗯……是,只有暑假回来。」

  「你来这个……我是说,你是这个……来参观的吧?」

  「不不不不,刘叔叔,你误会了,我是真的认识那个胡霜儿,我就想打个招
呼,然后就走了。」

  「喔,这样……这样……」

  「刘叔叔,您就别再想了,我是真的认识那个胡霜儿,真的,我真的不是来
偷看的。」

  「不是,你肯定不是,肯定不是啊。」

  「对,不是,干脆我现在直接走了算了。」

  「不用不用,本来就没有的事情,是吧。欢迎你来参观。」

  两个女孩子站在旁边摸不着头脑,刘叔叔转身对他们说:「误会,奚沾雨,
你误会啦。」

  那女孩糊弄着嗯了一声,反倒是另一个叫林若若的女孩笑着说:「原来是误
会啦,刘书记,这个哥哥是谁啊?」

  奚沾雨扯了一下她的手,小声说:「别问。」

  「啊?喔。」林若若有些懵懂。

  刘叔叔尴尬笑笑,说:「这位就是老厂长的孙子。」

  「喔!」林若若的表情很惊讶,奚沾雨则惊讶了片刻,然后斜着眼睛瞟了我
几眼。

  呃,又这样了,我心想。我从来就不明白奶奶——他们口中的老厂长、老书
记,对于这座小城的人们来说,到底是个什么人?

  我觉得尴尬到极点,心里又惦记着胡霜儿,就说:「那我……可以走了吗?」

  「好。」刘叔叔说:「你自己慢慢参观吧,锦梓,帮我给老书记问个好啊。」

  「好的,好的。」

  「诶,好。」

  我赶紧离开,看到刘叔叔和两个女孩子说了几句就也走了。我在这硕大的建
筑中到处乱走,走了两分钟,发现自己其实已经迷路了,只好原路返回,心里想
着找那两个女孩子问问路,但怎么问呢?直接问胡霜儿在哪里吗?

  走近了就听到两个女孩儿在说话。

  只听林若若说:「没想到那个男生是老厂长的孙子呢。你知不知道,兵工厂
改制的时候,老厂长他们是分了股份的,后来兵工厂并进集团一起上市,听说老
厂长现在的股份要值几个亿呢!」

  奚沾雨小声呵斥她:「你哪里听说的!小孩子别乱说话,以后老厂长的事情
你提都不要提!」

  「啊?喔。」

  「笨!」

  听到她们说这些,我觉得更尴尬了,犹豫之下就停住了脚步,继续躲在墙角
外。却听到她们又说:

  「你说那个男生到底是不是来追霜儿的?」林若若说。

  我听到她们提到胡霜儿,赶紧贴墙躲好,竖着耳朵听。

  「是不是都晚了……不过对他来说也不一定。」

  「啊?你是说胡霜儿已经和吴涛在交往了的事情?」

  「对啊,都知道了啊。」

  「你听陈珏说的?」

  「蒋青涵说的,上个星期……还是上上个星期我就知道了。」

  「喔~,我才是消息最不灵通的。」

  「我刚才还看到他们一起进来的。」

  「啊?后门吗?」

  「对。」

  「他们去干什么?」

  「谁知道,接吻吧什么的,可能。」

  「喔……这样啊……其实他们还是很般配的。」

  「不过对那个人来说也不一定。」

  「你是说……?」

  「呵呵,吴涛虽然长得帅,但是刚才那个可是……」奚沾雨的声音突然变得
很小:「可是老厂长的孙子呢。」

  「你是说胡霜儿会移情别恋啊?」

  「哼,我们就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像个仙女儿一样纯情呗。呵呵。」

  听到她们这么说,我心里好难受,看来胡霜儿和那个叫吴涛的男生在交往的
事情,早就人尽皆知了。只有我这个外人,还蒙在鼓里。

  「我告诉你啊。」林若若又说:「其实啊,我还喜欢过吴涛的,我还知道几
个女生也喜欢他,但是他有一段时间好像是喜欢王萌。」

  「你们这种小女孩儿,都属于『外貌协会』,哎,天真啊。」

  「喔~,大姐姐,你明明比我小二十多天呢。怎么,你还看不起吴涛?」

  「我问你,吴涛能帮你出去吗?」

  「出哪里去?」

  「去大城市啊,到外面去啊?」

  「喔,那不行。」

  「那就对了呗。」

  「可以自己考大学出去啊。」

  「考到北京?」

  「嗯!」

  「然后靠自己在北京买房吗?」

  「喔,那就不行了……可怕啊。」

  「可怕什么?」

  「看来霜儿的人品要接受考验啦,如果她见到刚才那个男生……」

  奚沾雨突然扑哧一声笑出来,接着小声说:「我们就把那个男生……嗯……
直接带到胡霜儿那里去!」

  「啊?」

  她声音越说越小:「就带到她那里去,然后给她说这是老厂长的孙子。」

  「然后?」

  「然后……咯咯咯咯」奚沾雨笑起来,声音不但甜,还有些妖娆。「然后就
有好戏看了。」

  「啊……」

  「我们赶快去找他,真让他在这里乱转,他也得迷路,根本就找不到胡霜儿。
走吧!」

  听她们这么说,我赶紧悄悄闪进厕所里,听到两个女孩儿小跑着走远,奚沾
雨在大声喊我:「刚才那个男生——,你在哪里?——,我们带你去找胡霜儿喔——
,哈哈哈哈哈~。」

  我心里急着找胡霜儿,也顾不得别人嘲笑了,走出厕所喊道:「我在这里!
我在这里!」

  两个女孩跑过来停在我面前,那个奚沾雨说:「喔,你在厕所啊,刚才真是
对不起啊,看来我们……误会了。」

  「没事。」我心里在冷笑,心想你根本就还在把我当成色狼嘛。

  她真的很漂亮,容颜又艳又媚,画着妆,有些性感。她的一双长腿紧绷而饱
满,反射着灯光,呈现出勾人眼球的光泽。她的肤色并非雪白,而是呈现一种健
康的、稍深一点的颜色。白色热裤勒出她裆部的轮廓,让人总想盯着看。

  只是我心里失落至极,一直想着胡霜儿,没有心情认识其他女孩儿。

  「既然你……本来就是认识胡霜儿的,那我们就直接带你去找她吧。」

  「嗯。」我点点头,「谢谢了。」

  「走吧。」说着她就和林若若在前面带路。她的臀部特别翘,被热裤紧紧包
裹,高高隆起,加上她腰肢纤细,背影就十分迷人。

  她的长发扎成马尾,走路时不断晃动。

  「对了,还没问你的名字呢。」

  「我叫姚锦梓,梓是一个木一个辛苦的辛。」

  「我叫奚沾雨。」

  「我叫林若若。」

  「你们好。」我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连抑扬顿挫都没有,又继续问:「你们
都是来彩排节目吗?」

  「嗯!」林若若说:「是奠基纪念日晚会的节目,我们跳《昭君出塞》喔!
奚沾雨跳王昭君!我呀,跳她的小丫鬟,哈哈哈……」

  「喔,那胡霜儿也是跳舞吗?」

  「胡霜儿可是主打节目!」林若若一边倒着走路,一边给我说话。

  「呵呵。」奚沾雨轻笑。

  「嗯。」

  林若若又说:「她要演《山中桔梗》!演女主角!」

  「《山中桔梗》,我没听过。」

  「你平时在外地吧?」

  「嗯。」

  「在哪里?」

  「上海。」

  「哇~,魔都诶。」

  「《山中桔梗》是什么?只有本地人知道?」

  「《山中桔梗》啊,说起来就复杂了,总之……」

  奚沾雨打断她说:「你马上就知道了,他们应该开始彩排了,你们听。」

  我听到有音乐响起。

  「我们到了。」拐了个弯,奚沾雨打开一扇小门,我们走进去,里面是一个
很宽阔的练功房,这里铺着棕色木地板,陈旧却优雅。

  一群十几岁的男孩女孩正在里面跳舞,在他们的中央是一对男女,那对男女
凤立鹤群,即便在一群美貌少年中也十分显眼。

  他们正是胡霜儿和吴涛。

                第14节

  阳光从窗户透入,少男少女们舞动穿梭、挥洒汗水,整个练功房内充满着荷
尔蒙躁动的味道。

  奚沾雨从地上拿起A4纸打印的白皮书递给我,说:「这就是《山中桔梗》的
介绍和台本。」

  我眼睛盯着胡霜儿不想移开,顺手接过递来的台本也不看。

  男孩儿们举着红旗挥舞,拉着标语奔驰,标语上写着「备战备荒为人民,好
人好马上三线」。

  接着音乐变得激昂起来,其中夹杂着风的嘶吼和洪水怒涛,舞者们的动作也
越来越快。

  渐渐的我就看懂了,这个舞剧似乎讲了一个女孩儿离开家乡,去往荒芜的大
山深处,在那里建起工厂和铁路。

  接着音乐变换,舞者们拿着稻穗在胡霜儿身边环绕,我看台本上标示着「改
革开放的春天。」

  背景道具被演员们推着移动,似乎大量工厂和建筑拔地而起,「工人」们拿
着道具扳手在忙碌,穿着西装的演员上台,和胡霜儿、吴涛共舞。

  奚沾雨拉着我沿着练功房边缘走,右侧的墙边,放满了女孩儿们的鞋袜和沾
满汗水的衣物,我们从旁边走过,立刻闻到一股充满青春活力的体臭味。

  那味道充满着一种清新的性感,说是「臭」,实则没有半点衰败,酸酸的、
骚骚的、臭臭的,甜美而下流,浑浊而绚烂。

  音乐又变,舞台变得抽象、迷离,胡霜儿和吴涛在「星空」下轻舞,少年们
在周围为他们歌唱祝福,那一刻好神圣。

  莫名地有些感动,我突然意识到,这一切或许并没有我想的那么不堪……

  ——胡霜儿不欠我什么。

  金黄的阳光洒在他们两个身上,他们的皮肤都在发光,就像天使。我不知为
什么,放下了很多。

  「放过自己吧。」在音乐声中根本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就趁现在,就趁现在还放得下,放过她和你自己,不要让自己的青春变得不
堪啊。

  「你喜欢她吗?你,」奚沾雨把嘴靠到我耳边又说:「你喜欢她吗?」

  「啊?」

  「你喜欢她吗?」

  「啊,喜欢。」

  「你觉得她和我谁更漂亮?」

  「啊?」

  「哈哈哈哈,开玩笑的,我不为难你,她更漂亮对吧?」

  「……」

  「等她们跳完了,我就介绍你给她认识。」

  「喔。」你果然还是以为我是色狼。

  舞剧进行到最后一幕,扮演青年女孩儿的胡霜儿、和扮演老年的「她」的少
女一起上场,最终表演在一片金色花海中落下帷幕。

  「好!」带队的老师高呼一声。她是个年近五十的高挑女子,体态优雅,风
韵绰约。

  在她身边,站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老师,亭亭玉立,是个十足的美人。

  表演的演员们喘着气聚拢,他们称呼那带队老师为赵老师,称呼她身边的美
人为李老师。

  赵老师给演员们简单说了几句就让他们解散了,男孩儿女孩儿们欢呼着四散
跑开,我的心跳骤然加速,胸中一紧,呼吸也猛地停滞了。

  「走吧。」奚沾雨拉着我的手向胡霜儿走去,「胡霜儿!胡霜儿!」

  胡霜儿向我们看过来,整个人猛地僵住了,然后急切地跑向了我。

  她站到我面前,修长的脖子上挂着汗水,闪闪发光。她变了,我从没见过这
么美的她,但又还是那么熟悉,我看见她眼角下的痣,左边有一颗,右边也有一
颗。

  我看着她,她看着我,我们都说不出话来。

  奚沾雨看到我们的反应,到嘴边的话没有说出来。在胡霜儿身后,那高高的
男生正关切地看着我们。

  胡霜儿突然开口说:「你回来啦。」

  「嗯。」

  「你……」

  「我马上就要走。」

  「啊?这样吗?」

  「我,我有件事情想给你说。」

  「嗯。」

  「我以后就,不回来了。」

  她看着我,没有回话。

  我就又说:「我……要去加拿大读书,嗯,就是这样……以后,就,不回来
了。」

  「……这样。」

  「所以,我,就是想说这个。」

  「……嗯。」

  「嗯。」

  「一切,顺利……希望,你,一切顺利。」

  「嗯。」

  「我……我,」「嗯。」

  「你……一切顺,利。」

  「嗯……我走了。」

  说完,我穿过练功房,逃了出去。

                第15节

  逃出练功房,在走廊上穿行,我的大脑已经停止了思考。

  我听到奚沾雨在后面叫我,不知为什么我撒腿就跑,在迷宫般的大楼内到处
乱窜。

  我实在是一个人都不想见,就想找个地方钻进去。我越走越偏,恍恍惚惚看
到前方一个女人打开了一扇门,然后又关上就走开了,我像孤魂野鬼一样飘过去,
打开门走进那房间里。

  房间里昏昏暗暗的,是个很大的体育器材仓库,在墙上很高的地方,有着几
个小玻璃窗,金色的光线从其中透进来。

  这里对此刻的我来说正是好地方,我关上门,径直往最阴暗的深处走去,然
后找了个角落坐下,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去想。

  坐着坐着,胸口开始发痛,整个人好像都在收缩,我就把身体蜷缩起来。

  时间和空间似乎都消失了,闭着眼睛,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只剩鼻子还能闻
到老旧木材的味道。

  我到底在这里坐了多久?我不知道。也许只有一分钟,也许已经过了一百年。
我听到有人开门,接着关门,然后声音便又消失了。

  有人进来了,什么都没做,却又没有离开。难道是和我一样,一个失意的人?

  我等着他走,但他没走。他的脚步声极度地轻微,如果不是因为这里寂静无
声,我也难以听到他。

  接着听到他的手机在震动,他接了电话,开口说话,原来是个女人,一个年
轻女人,声音柔软清透,语调十分优雅。

  我在黑暗中探出头望向光亮,远远看见那女子,原来她正是那个年轻的舞蹈
老师,指导胡霜儿他们跳《山中桔梗》的那个李老师。

  她真是个美人,约莫一米七三的身高,四肢纤细修长却又充满力量,她的皮
肤很白,容颜很美,胸部挺拔,腰肢苗条。

  她身上穿着练舞的舞蹈服:上身是粉红色缎面吊带,连裆款式,很紧绷;下
身是粉红色的半透明超短纱裙;在纱裙之下,一双美腿被白丝连裤袜包裹。而她
脚上,还穿着粉红色缎面芭蕾舞鞋。

  她打完电话,就把手机收进一个银色的手拿包里,包上有着金色的圣罗兰标
志。她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化妆镜,检查自己精致的妆容和一丝不苟的盘发,然后
拿出两个钻石耳钉戴上。

  钻石耳钉反射屋顶射入的阳光,熠熠生辉,为她美丽的容颜做了最好的点缀。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优雅迷人,但在这陈旧的体育器材仓库里做出来,
让我摸不着头脑。

  最后她放下手拿包,来回踱步,又深呼吸了几次,似乎有些紧张。

  我猜不透她在这里做什么,但如果我突然出声,又怕吓她一跳,就想着或许
再等等,她就自己走了。可真的再等了等,仓库的门自己打开了。

  一个男人闪身进来,悄悄把门关上。

  「兰若。」那男人叫道。

  「陈总。」李老师答应他。

  我定睛一看,那个男人原来我见过,他五十岁左右,秃顶,戴着眼镜,穿着
短袖衬衫和黑西裤。我见过,他是我奶奶的客人,那个坐黑色红旗轿车,去看我
奶奶的男人。

  我脑袋一团乱麻,只能安静地继续看。

  「兰若,」那被称为陈总的男人上上下下地打量李老师,然后说:「你可真
美,看多少次都看不厌。」

  「陈总喜欢就好。」李老师说着,伸手到脑后解开自己的盘发,微卷的长发
倾泻而出,她优雅地摇头,云丝雾鬓,风情万种。

  「好看,好看,我最喜欢看你解头发了。」

  「兰若知道陈总喜欢,所以专门解给陈总看的。」

  「好。」男人微笑着点点头。

  李老师却端庄地站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转几圈,让我看看。」男人说话了。

  「是。」李老师顺从地点头,然后像跳舞一样,以优美的动作慢慢转圈,有
时如芭蕾般垫起脚尖,有时将白皙的双臂举过头顶,露出玉白的腋下。

  美目盼兮,巧笑倩兮,李老师一边转,一边不时做出一些优雅的舞蹈动作,
同时对男人娇笑,真是仪态万千。

  而我傻了,完全看不懂发生了什么。

  只见那男人又说:「过来,让我看看你的脸。」

  「是。」

  李老师走到男人面前一米不到的地方,男人就直勾勾地盯着她精致的容颜看。
李老师竟也不说什么,就让他看。

  「做个性感的表情。」男人说。

  这时李老师变得眼神迷离,香艳的红唇微微张开,她缓缓转动自己的脸,以
各种角度面对男人呃眼睛。

  「再性感一点。」

  李老师双臂高高抬起,手指插入自己微卷的长发,妩媚地撩动,口中发出微
不可闻的呻吟。

  接着她修长的手指缓缓抚上自己的脸颊,然后仰起头,手指就向下滑到自己
白净的脖子上。她闭上眼睛,张开红唇,似在呻吟。淫荡和优美竟然如此自然地
交融了。

  「好,很好。」那男人缓缓说。

  李老师缓缓睁开一双媚眼,右手撩动长发,慵懒妩媚,脸上现出红晕。

  她柔弱地说:「陈总,做吗?」

  「不。」那男人很平静,「我先看你做。」

  「陈总想看兰若做什么?」

  「自慰。」

  「是。」

  听他们这么说,我心中一惊,心想果然是性方面的事情。

  「等一下。」男人又说:「一边跳舞,一边自慰。」

  「是。」

  李老师从仓库里拿出一张椅子放到陈总面前。

  「陈总,这个距离合适吗?」

  「再远一点。」

  「好的。」

  李老师把椅子放到离男人三米远的地方,然后如跳芭蕾一般,垫起脚,围绕
椅子旋转起舞。

  她的舞姿很美,动作十分高雅。

  可紧接着,她的手抚上了自己的乳房。接着一边舞蹈,手一边往下,滑过腰
肢,穿过纱裙,摸到自己的穿着白色丝袜的美腿上。

  她旋转,然后跳跃,双臂举过头顶,又顺势向下,抚摸到自己的胯间。一只
手从正面摸自己的裆部,一只手从背后摸自己的臀部。

  她闭上眼睛,表情空灵,仰起脸蛋,露出动情而又舒爽的表情,煞是销魂。

  「美,真美。」男人摇着头赞叹。

  我也惊讶于这位美女能如此自然地把自慰的动作融入舞蹈,能自慰得如此的
优美。

  她的舞蹈逐渐变得迷乱而迅速,她的手开始在自己全身上下不断爱抚,表情
越发迷离,口中微微吐出催情的呻吟。

  我看着她的「表演」,着魔一般,阴茎不受控制地勃起了。

  随后她脱掉纱裙,身上只剩下吊带连体舞蹈服,和白丝连裤袜。她坐到椅子
上,分开自己的一双美腿,双手抚上了自己的大腿内侧。

  「啊~~」她手指优雅地抚摸,口中连连娇叹:「啊~~啊~~,好美~
好舒服~……」

  她看向男人,眼中满是魅惑。但男人只是冷冷地看着,不露声色。

  「陈总……来吗?~」

  「不,」男人平静地说:「我想看你自慰到高潮,做下去,就穿着衣服做下
去。」

  李老师的右手摸到自己的乳房上,左手伸入自己胯间,用指尖优雅地在私处
上揉。

  她的大阴唇显然已经高度充血了,隔着连体舞蹈服裆部的布料,阴阜高高隆
起,成了一个诱人的小丘。她修长的手指就在小丘中间温柔地揉,似乎是在爱抚
自己的小阴唇和阴道口。

  「啊~~感觉……好美啊~……啊~~呃~」她的胯部自己耸动起来,右手
从乳房摸到锁骨,然后摸到脖子,又勾勒着下巴到达嘴边,然后将手指从诱人的
红唇间插进去。

  「啊~,嗯~,啊~~,好胀~,好酸~~,啊~~」她的呻吟此刻已经勾
人得难以言喻,左手手指向上移动半寸,抚摸到自己的阴蒂上。

  「啊~~」她的声音好像醉了,在她的裆部,粉红的舞蹈服上印出深色的湿
痕。淫荡的味道从她胯间扩散。

  「嗯。」男人点点头,「香。」

  「啊~~」李老师一手在美唇中抽插,一手在香胯上爱抚。香艳的画面已经
超过了我的神经承受极限,我脑袋一片空白,只死死盯住正在自慰的她,唯有脑
中不时闪过胡霜儿的容颜,才能将我稍稍拉回现实。

  男人看着他面前的美人,冷冷地说:「屁眼儿,屁眼儿也要搞。」

  「啊?~」李老师已经恍惚了,一时没反应过来男人在说什么。

  「我叫你搞你自己的屁眼儿。」

  「喔,好的。」李老师娇喘连连,抽出玩弄自己美嘴穴的手指,微侧身体,
将沾满香津的手指插到自己的臀沟里。

  「啊~!」她的右手中指插在臀沟里,隔着舞蹈服和连裤丝袜往里面捅。而
左手已经顾不上优雅,包握着自己的胯裆用力按压,用力揉。

  「舒服吗?」男人问。

  「舒服……舒……啊~~!」

  「嗯,好,年轻就是好。」男人点点头又问:「后面,顶进去了吗?」

  「顶……顶……?」

  「后面,你顶到屁眼儿里面去了吗?」

  「没……没有。」

  「你只是在屁眼儿口子上按吗?」

  「是。」李老师双手不停,继续自慰,同时挣扎着和男人交流。

  「顶进去。」男人以命令的口吻说:「把内裤顶到你屁眼儿里面去。」

  「是。」

  李老师左手继续揉裆,右手中指死命地往自己美臀中间按。

  「呃~,呃!呃!啊~啊~啊~……呃!」她浑身流出亮晶晶的香汗,脚尖
都绷直了。而她的中指越来越深,逐渐消失在了她自己的臀沟之中。

  「揉B的手不要停。」

  「是!」

  「屁眼儿里的手用力搅。」

  「是!」

  那美人双手一齐发力在胯间玩弄自己,很快她漂亮的眼睛就失神了,她的表
情变得僵硬,呼吸极为急促,秀眉微蹙,红唇微启,「啊~!啊~!我要……啊~!
我……我!」

  一双白丝美腿紧绷扭曲,缎面芭蕾舞鞋在地上胡乱蹬着,她似乎要高潮了。

  「我~!……要……高……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呃——!啊~~!啊——!」

  「停!」男人说:「停下!」

  男人的语气威严得不容置疑,李老师猛地回过神来,全身的动作突然停止了。

  「停下。」

  李老师的声音有气无力,不断颤抖:「……陈总,我……我已经要……」

  「停下,不准高潮。」

  「……是。」

  「站起来。」

  「好……好的。」李老师的脸一直红到脖子上,她胸口激烈起伏,娇喘连连,
妙曼的娇躯软掉了,就像使不出力来。

  她挣扎着站起来,两条白丝美腿不停颤抖,就像随时都会跪下。

  她的小腿岔得很开,大腿却并得很拢,檀口张开喘息,她浑身止不住地抖,
眼睛红了,裹着泪水。

  「嗯,很好,兰若,你表现的很好,你已经撩起了我的心火。」

  「是。」李老师点头,她在高潮边缘被强行命令停下,现在可能思维都要停
滞了。

  「我现在要和你做,你去准备吧。」

  「是。」

  李老师挣扎着,摇摇晃晃蹒跚着步子走到旁边,拉出一个小床垫放到地上。

  接着她自己躺上去,双腿并拢,双手交叠放到自己小腹上。虽是躺着,但她
仍然挺着胸,夹着臀,双腿紧绷伸直,端庄而优雅。

  「很好,很好。」男人说着,走到她身边,脱掉了自己的衣服。

                第16节

  那被称为陈总的男人上身赤裸,露出壮实的肌肉,他动作不慌不忙,随意地
解开自己的皮带。

  「兰若。」

  「是。」李老师的声音有气无力,而且在颤抖,似乎拼命在忍耐着。她在高
潮边缘被强行停下,一定难受得要命。

  「你的丝袜穿了几天?有按照我的要求来吗?」

  「有,接到陈总的电话,兰若的丝袜就没有换过,到现在穿了三天半。」

  「睡觉时也穿着?」

  「按照陈总的要求,睡觉时也穿着。」

  「嗯,好。」陈总脱掉裤子,同时问:「其他衣服呢?」

  「舞蹈服已经穿了四天半,这三天练舞时都穿着,味道大了就喷香水掩饰。
舞鞋已经穿了一个多个月了,内裤……是接到陈总电话之前一个晚上换的,穿了……
四天了。」

  「睡觉时也穿着?」

  「也穿着。」

  「这三天都按我的要求,没洗澡?」

  「没有。练舞流了汗也没洗澡。」

  「好,」陈总已经把自己身上的衣物全脱光了,露出一根黝黑的大阴茎。
「你肯定会觉得我的要求很奇怪吧?」

  「兰若不会这么想。」

  「那你可知道,世上还有一个人,也会向女人提出同样的要求?」

  「……兰若……不知道。」

  「那就是十九世纪的法国皇帝——拿破仑。」陈总这么说着,面上显出几分
得意神色,似乎他就是拿破仑了。

  他感慨着又说:「在品鉴女体香味上,我可是当今世上的专家,从美国金发
大妞,到乌克兰处女,再到韩国模特儿,我鉴赏过的女体香味儿可说不计其数。
所以你可骗不了我,我现在就来验验货。」

  说着,陈总俯下身,鼻子隔着李老师身体十几厘米开始嗅闻,从头到脚,快
速掠过几个来回。

  「嗯——呼——」男人仰起头,似乎回味了几秒。

  「好!」他称赞道:「好!你果然按照我的要求,按质按量地做了,好!这
个味儿,纯!闻过这么多女人,还是东亚女人,特别是中国女人的味道最纯。兰
若。」

  「是。」

  「你的体味本来就淡,如果不是好好酝酿了这么三四天,那你的味道虽然清
爽柔和,却不会有现在这么浓郁,这么肉感。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真可谓是体香
阵阵啊。」

  「陈总喜欢就好。」

  那陈总笑了,似乎十分满意,他爬在地上,爬到李老师脚边,双手捧起李老
师的右脚。接着,他解开李老师脚踝上的芭蕾舞鞋缎带,最终轻轻地将那粉红色
缎面舞鞋脱下。

  他放下李老师的白丝美足,把那漂亮的舞鞋放到眼前欣赏,然后把鼻孔伸进
鞋里,用力嗅闻。

  「呼——啊……,太爽了,浓郁,浓郁。酸度刚好,汗味够闷,已经开始出
臭味了,臭得刚好,有潮湿软木的复杂香味。」

  他放下舞鞋,捧起李老师的丝足,直接按到自己脸上。

  「海风一样的咸香,爽,还有酝酿得刚好的酸臭味道,果然是三天没换。」
那陈总说着,就伸出舌头在李老师好看的白丝足上舔,又用嘴去吸,将整个丝足
全部吸舔了一遍。

  一边舔足,他的手一边爱抚那双白丝美腿,进而亲上小腿和膝盖,手也抚摸
到柔韧的大腿上。

  接着他分开李老师的双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美人的裆部,看着裆部上沁
出的深色湿痕。随后他爬上去,把整个脑袋埋进美人的胯间。

  「骚……骚味完全出来了,太勾人了,呼——」陈总张开嘴包住李老师的阴
部,用力吸舔几次,李老师立刻叫出声来。

  「呃~!」她似乎很受不了,陈总却舔得不慌不忙。

  「咝咝——」陈总用力吮吸,似乎要把美人沁出的淫水吸进嘴里。

  接着他又爬起来,爬到李老师身上,抓住她的手臂说:「抬起来,把腋下露
出来。」

  随后他就迫不及待将鼻子埋进美人汗湿的腋下,「喔!——,咝——,这个
爽!骚味儿是全出来了!好啊!」

  他把李老师的双手都举过头顶,用嘴逐一亲舔她两侧洁白的腋窝,不时发出
啵啵啵的声音。

  「兰若啊,你的体味也比以前重了呢,三天没洗澡就骚成这样,都开始出腋
臭味儿了。」

  「对不起。」

  「不,这味道很好,有的时候味道重一点也别有风味。不过你十几岁的时候
可不是这样的,一个星期不洗也不会臭呢。」

  陈总趴在她身上,用手摸着她的脸说:「这么多年,你现在已经从美少女,
变成那什么……御姐,对,变成性感御姐啦。」

  然后他俯身亲吻美人的红唇,亲了一会儿便伸出舌头舔,李老师张开美嘴儿,
将男人的舌头和唾液都迎进自己的檀口中。

  他们侧着头舌吻,陈总搅动舌头,在李老师的整个口腔中搅。李老师便无力
地发出「呜呜呜……」的微弱声响。

  随后陈总开始亲吻李老师好看的脸蛋和颈脖,一路向下,一边亲一边闻,滑
过她被紧身舞蹈服包裹的躯体,陈总的脸又到达李老师胯裆上。

  「你这里的味道太好了,我真是离不开,就用69式来做吧。」

  「是。」

  陈总反过身来,和李老师首尾相交,他把龟头放到李老师嘴上,那美人顺从
地张开美唇,他就顺势插了进去。接着他将头埋进李老师胯间,鼻子放到美人儿
隆起的阴阜上猛嗅,然后张嘴将她胯间的敏感处包进口中。

  两人互相抱住,稳定身体。陈总的阴茎越插越深,最终竟全部消失在李老师
的红唇中,一定是插进食道里面去了。紧接着他就耸动胯部抽插起来,就像肏阴
道一样在李老师嘴里耸。而他的头则在李老师胯裆里疯狂舔吸,动作越来越大。

  李老师发出「呜呜呜」的惨叫,她的一双白丝美腿紧绷伸直到极限,脚尖也
绷直了,并不住地颤抖,幅度和频率也是越发激烈。

  很快她全身都开始猛抖起来,口中发出惨烈的哭叫,因为被阴茎堵着,听起
来就更加的惨。

  他们以这样颠倒的姿势性交了三四分钟,那端庄的美丽女子猛地全身大幅抽
搐,上半身本能地供起来又顶到陈总的身体上,嘴里惨叫的声音突然就消失了,
而她的一双白丝美腿则疯狂绷直、颤抖、上下拍打。

  这时陈总也抽搐起来,胯部高速耸动十几次,应该是射精了。他的阴茎插在
李老师口中插得如此之深,如果射精就直接射进食道里面去了,不可能有吐出来
的机会。

  剧烈抽搐之后,李老师猛地瘫痪掉,整个人脱力般瘫在垫子上。

  陈总把阴茎放在她口中不拿出来,像是在享受高潮的余韵,甚至时不时就会
又抖两下,似乎又射出来一点。

  过了很久他才满足,慢条斯理将自己黑色的大阴茎抽出来。这时李老师已如
崩溃了一般瘫痪着,她流了好多泪水,嘴上也全是自己喷出的唾液。

  她漂亮的双眼没有了神采,精致的脸蛋也脱力了,像死了一般。

  陈总却似乎反而有了精力,他也不休息,转身就开始脱李老师的衣服。他拉
着那粉红舞蹈服的吊带,将它向下剥掉,然后拉着连裤袜的腰部向下拉,将那白
丝裤袜全部脱去。

  这时李老师身上就只剩下了一条性感的内裤,那内裤是紫色的,蕾丝、缎面、
薄纱,非常骚。而且已经穿了四天了。

  陈总就趴在李老师腿上,贴近了细细地欣赏她胯上的性感内裤,他不断变化
观察角度,又不时俯下身去嗅闻,口中赞叹:「内裤的款式很性感,这个颜色也
很骚,味道更骚,我很喜欢。兰若,你做得很好。」

  他伸手在内裤上爱抚,细细享受,又伸出舌头在内裤上舔,最后拉着内裤缓
缓脱下。

  「这么性感的内裤,你自己也好好享用一下。」说着陈总就把内裤套到李老
师头上,内裤裆部就正好包在李老师的口鼻之上。

  「味道很骚吧?你自己闻了是不是也很受不了呢?嘿嘿。」陈总分开美人的
双腿,他的阴茎不知怎么又硬了,他把龟头顶在美人的阴道口上,胯部向前一耸,
将整根阴茎毫不费力插了进去。

  「兰若,你的阴道滑得厉害啊,不过……也的确没有以前那么紧啦。也怪我,
是不是这些年玩得太过火啦,哈哈哈哈。」

  陈总一边说一边耸,李老师被阴茎插入,叫了起来,一双玉白的美腿自己抱
住了陈总的屁股。

  陈总就趴到她身,隔着内裤和她接吻,她闭上眼睛任凭男人在她身上肆虐,
男人继续抽插,她就自己耸动胯部配合。在他们交合的裆部,发出了「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啪……」的急促声响。

  那优雅的美人儿自己伸手抱住了陈总的脖子,口中发出轻微而性感的呻吟,
两人的身体纠缠摩擦,她也变得越发忘情。

  「啊~嗯~嗯~嗯~~啊~~呃~啊~~啊~啊~啊~啊~啊~……」

  他们抱在一起做爱,一直做了五分多钟,接着李老师又是一阵娇弱的抽搐,
口中发出「呃——!!」的一声惨叫,接着整个人就又瘫软了。

  但陈总却没有停下,他的胯部反而越耸越快,他们胯间「啪啪啪啪」的声音
也比刚才更加激烈。

  「啊~!陈总……我……呃!~……我已经……高……了……呃~~!不!
停……一下……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呃——!!
停!!啊~~!,不!不要!……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那美人最后几乎是哭出来了,她被强行推入了连续高潮——紧紧连接着推上
了两次性高潮。

  最后她已经翻了白眼,全身痉挛得好厉害,像要死了一般。她下体疯狂地喷
出水来,喷得她胯间到处都是。

  到这时候那个陈总才射精了,他阴茎用力插在李老师的阴道中,顶在里面中
出内射。

                第17节

  过了很久李老师才回过神来。而我的脑袋已经宕机了,眼前的一切对我来说
实在是超常规的刺激。

  只见李老师拿下脸上的内裤,幽幽问道:「陈总,你满意吗?」

  陈总笑笑坐起来说:「我对你满意了,从你十七岁我拿走你第一次开始,我
一直对你很满意。」

  「陈总满意就好。」

  「不过我还没做够。」

  李老师像吓了一跳,说:「陈总……还要?」

  「要,不过不是和你。」

  「那……那是?」

  「我让你帮我物色女学生的事情,你办好了吗?」

  「这个……上次那个陈总满意吗?」

  「满意,不过上次那个可不是你找到的。」

  「呃,是。」

  「其实等下要来的,就是上次那个。」

  「这样……」

  听他们这么说,我心里好惊讶,没想到这个陈总还要和女学生发生关系,应
该就是在这里跳舞的那些女生中的一个吧?她等会儿还要到这里来?

  我脑袋一片空白,就想着:会是谁呢?会不会刚才看到过?

  那陈总又说:「本来不用让你麻烦,就像上次那个,也不需要你参与我就能
搞到手。」

  「嗯,陈总的厉害兰若知道。」

  「不过,我也的确看中了一个,到现在还没搞到手,可能就需要你去做点事
情了。」

  「喔。」李老师的声音变得很轻。

  就在这时,响起了敲门的声音。陈总随口说:「进来。」

  仓库厚重的大门打开了,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年轻女人走了进来。

  这个女人,我想起来了,和陈总一起去看奶奶的就是她。而且刚才也是她把
门打开之后再关上的。但她恐怕怎么都想不到,我会像个鬼魂一样,在她离开的
那一点点时间里进入仓库。

  我通过打开的门,看到门外还有一个高大的男人把守着,应该就是当时坐在
红旗轿车里的司机。

  那女人走到陈总面前,陈总和李老师都一丝不挂,但女人似乎毫不介意。

  她长得颇有几分姿色,当然比李老师差,但胸挺臀翘,又被职业装紧紧包裹,
有一种艳俗的性感。

  她向陈总说:「那个女学生已经准备好了,陈总觉得可以了的话,我马上就
带她进来。」

  陈总说:「好,要隐蔽,多绕几个圈子。」

  「知道了,陈总放心,这里人本来就很少。」

  说完那个女人开门走了出去。

  李老师站起来穿衣服,陈总转头问她:「你知道我看中的是谁吗?」

  「兰若不知道。」

  「你猜猜呢,你不会连男人的这点儿心思,都琢磨不出来吧?」

  「这……兰若或许会猜错。」

  「没事,你说出来。」

  「嗯……是……是胡霜儿吗?」

  「呵呵呵,这不很准吗?对,就是那个胡霜儿。」

  听他们提到那个名字,我的血液一瞬间就凝固了。

  理智被拉扯回来,我不再贪恋李老师的美貌,勃起的阴茎软了下去,一种可
怕的愤怒感从胸腔里爆出,我整个人好像进入了战斗状态。

                第18节

  「果然是她。」李老师小声说着。

  「很好猜吧?」陈总随意地说:「要搞当然就要搞最好的。那个胡霜儿,呵
呵,我满地球的飞,满世界搞女人,像她那样的,可不多见啊。」

  「但是……」李老师想说什么,但又犹豫了。

  「说啊。」

  「但是那个女孩子,可能不太好……下手吧?」

  「继续,继续说。」

  「那个女孩儿太干净了,她的生活很简单,就是读书跳舞、买菜、回家,从
来没有什么乱七糟八的事情,所以……」

  「所以抓不到她的把柄?」

  「是的。她是个良家女孩儿,如果要强行去……搞……这种良家女孩儿的话,
恐怕对陈总会有一些隐患啊。」

  「呵,」陈总伸手轻轻拍拍李老师的脸,「你当年不也是良家女孩儿,我搞
你,现在又有什么隐患?」

  李老师低眉顺眼,不再说话。

  陈总又说:「其他地方不好说,在这座城里,我要搞一个女人,有的是你不
知道的手段。不过嘛确实要耽搁些时间,所以我这次要你给我做些事情,知道吗?」

  李老师没回应,反而说:「陈总,那个女孩子实在是太干净了,就像一杯水
一样,有的时候我看到她,就会想起……以前,所以,我想求陈总一件事情。」

  「说。」

  「我想求陈总……嗯……放过那个女孩子,其实这样对陈总您也是好的,毕
竟」

  啪!地一声,陈总一个耳光扇到李老师的脸上。

  一切太突然,有些吓人。

  李老师捂着脸不再说话,陈总压着怒火咬着牙说:「『放过她』?这么说我
看上她,还是她倒霉了对吧?我看上你,也是你倒霉了对吧?」

  「不,不是。」

  「你这些年在我这里得的好处少了吗?嗯?」

  「不,不少。」

  「我养着你,是让你受罪了吗?」

  「不,不是。」

  「我刚才搞你,你不爽吗?」

  「不,不是。」

  「爽吗?刚才。」

  「爽。」

  「多爽?」

  「很爽。」

  「很爽是多爽?」

  「嗯……很爽,那个……非常爽……那个……」

  「那个什么?!」

  「那个,就像……上了天堂,特别特别爽……那个爽到就像……嗯……」

  「就像什么?你他妈话都不会说了吗?!」陈总眼睛瞪起来,恶狠狠的样子
十分可怕。

  「爽得就像整个身体都吃了蜜一样!」李老师浑身发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喔,这样啊,原来你爽得像吃了蜜一样啊,那不就对了嘛。你享受吗?」

  「享受,很享受,很喜欢和陈总做爱,最喜欢陈总的大……大……插进我下
贱的阴道里面,陈总每次都插得我好舒服,兰若每天都想被陈总做。」李老师一
股脑说出这些话,声音竟没有一点抑扬顿挫。她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惊恐。

  「喔,那就对了嘛,既然这么爽,那我们也让那个胡霜儿来享受享受嘛,你
说对吧?」

  「对,对……对。」

  「脑袋清醒一点,你记不记得你二十岁的时候想跑,还想举报我?多亏我找
了六个大汉来轮番伺候你,帮你搞出二十多次高潮你才冷静下来。你现在是不是
又需要冷静了?」

  「不,不是。」

  「那你现在冷静吗?」

  「冷静。」

  「清醒吗?」

  「清醒。」

  「那你该做什么?」

  「该……该帮陈总……得到……胡霜儿。」

  「嗯。乖。」陈总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响起敲门声。

  「进来。」陈总说道。

                第19节

  厚重的仓库大门打开一个小口,一个女孩子走了进来,我仔细一看,立刻发
现就是那个叫做奚沾雨的女孩儿。

  她满脸惊恐,眼睛睁得大大的,右手在自己颈窝上胡乱捏着,左手就抱着自
己右手手肘。

  穿职业装的女人跟在她身后,手放在她肩膀上,把她往前面推。

  「喔,小雨来啦。」陈总一丝不挂,笑着招呼奚沾雨。

  李老师站在一旁,快速整理自己刚穿上的衣服。

  奚沾雨似乎被吓得话都不会说了,被女人推着,离陈总越来越近。

  我的脑袋嗡嗡作响,理性思考已经快停滞了,只感到自己的阴茎在收缩。

  「小雨,快过来,快过来,陈叔叔等不及啦!」

  奚沾雨被推到陈总面前,陈总突然爬过去在她面前跪下,一把抱住了她的胯
部,同时将自己的脸按到女孩儿的裆部上。

  「呼——呼——」陈总在用力吸气。他似乎很兴奋,浑身都开始发抖。

  「啊!」他抬起头用手指着奚沾雨的裆部说:「少女味儿,这个就是真正的
少女味儿。」

  而奚沾雨吓得哇哇叫,用手去推陈总的肩膀,却又不敢真的用力。

  她带着哭腔问:「陈叔叔,我的视频可以删了吗?」

  陈总站起来抱住她,他比奚沾雨高不了多少,但把她抱在怀里却像抱着一个
小女孩儿,他笑着说:「叔叔喜欢你,叔叔就是删了你的视频,难道就不能喜欢
你了吗?」

  他抱着奚沾雨把她甩到床垫上,我听到那女孩已经开始哭泣了。

  我想起她刚才那成熟而狡黠的气质,然而此刻的她竟然如此的无力、脆弱。

  远远看到陈总脱掉她的热裤,然后又脱掉她的内裤,再把内裤捧到自己脸上
闻。

  「哎呀!少女味儿啊,叔叔可想死你这味道了啊。」陈总激动得满脸通红,
分开奚沾雨的双腿,将她的屁股抱起来,脸埋进她胯间去吸舔。

  「呀!」她尖叫起来,叫声中夹杂着抽泣。我越来越不敢看,只远远听到她
呜呜呜地在哭。

  陈总似乎在给她口交,她却不断扭动身体想要摆脱,过了两分钟,陈总爬起
来,把龟头按在她的阴道口上,抱着她的胯部用力一挺,把阴茎插进了她的阴道
里。

  「喔……紧,兰若,小姑娘可比你紧多啦。」陈总说着,胯部前后耸动起来。

  他抓着奚沾雨的脚腕,把她的脚放在自己脸上闻,过了一会儿又用手掀开奚
沾雨的上衣,用手去揉捏她的乳房。同时他胯部越耸越快,力量也越发的大,奚
沾雨很快就「啊!啊!啊!」地叫起来。

  她的声音很大,没有任何掩饰,像在哭泣又像在惨叫。陈总向李老师打了个
手势,说:「捂住。」

  李老师听到了,就跪到奚沾雨身边,试着用手去捂她的嘴。

  「小雨,你就忍一下。」李老师说。

  「忍你妈!」陈总骂道:「这他妈叫忍吗?这他妈叫享受!」

  「是,是享受。」

  「你滚!」陈总挥手,又转头叫那穿职业装的女人说:「你来!」

  那女人跪下来,一手抓住奚沾雨的头,一手用力捂住奚沾雨的嘴。女孩儿的
哭叫立刻变成了「呜呜呜」的闷叫,听起来反倒越发的惨。

  陈总继续做,发出很大的声响,「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声音又急又
大。

  做了大概四五分钟,奚沾雨的上半身开始疯狂扭动,接着她胯部有晶莹的水
弹射出来,她的身体猛地拱起,头一下一下地弹起来,却又被那女人用力按到床
垫上。

  陈总有些得意,他说:「这不高潮了吗,还叫得这么惨呢,结果这么快就高
潮了。」

  等奚沾雨不再挣扎,那穿职业装的女人就放开了她的嘴。她张开口不住地喘
气,胸口大幅度上下起伏。

  「那叔叔要再来啰?」说完陈总就又耸动起来。「叔叔闻到你的味儿就兴奋
得不行啊,今天有你爽的。」

  奚沾雨又开始哭叫,穿职业装的女人立刻又捂住了她的嘴。

  陈总不停地做,又做了十几分钟,等奚沾雨又高潮了两次他才射精,全部射
在女孩儿的体内。

  随后他坐在床垫上抽了支烟,接着把奚沾雨的衣服剥光,抬起她的手臂对着
她腋下闻了闻、舔了舔,又抓着她的双脚嗅闻、舔吸,没过多久他就又勃起了。

  他趴在女孩身上和她接吻,奚沾雨闭着嘴,他就笑着捏她的鼻子,想等她张
嘴呼吸。结果奚沾雨把嘴死死闭住,脸都憋红了仍然死死闭住。

  陈总等不及了,又把阴茎插进女孩下体里,耸动胯部用力抽插,用了十分钟
把奚沾雨再次强行推入高潮。

  那个女孩子……恐怕根本就没有什么性经验,她太敏感了,完全斗不过这个
老男人。男人一次又一次把她送入高潮,她最后像根湿毛巾一样瘫在床垫上,奄
奄一息般地大口呼吸。

  男人又想和她接吻,她就又把嘴死死闭紧,男人捏她的鼻子,她憋到全身痛
苦扭曲都还是不张嘴。

  那老男人就笑笑,抱着她让她趴在床垫上。他从女人手上接过一个避孕套戴
上,戴上后把阴茎用力插进了奚沾雨的肛门。

  女孩儿痛得张嘴哭泣,刚刚叫了两声就又被女人捂住了。陈总用力在她肛门
内抽插了六七分钟,终于射了精。

  这时奚沾雨已经被奸淫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她像死了一样趴着,一动不动。

  「给她吃药。」陈总命令道。

  穿职业装的女人拿来矿泉水和紧急避孕药,一次性给奚沾雨吃下两颗。

  陈总又命令说:「给她洗了,洗干净。」

  「好的。」女人说着去抓奚沾雨的手臂。

  陈总又补充说:「要里里外外都洗干净。」

  「好的,明白。」

  这时李老师过来扶奚沾雨,奚沾雨甩手把她甩开,要自己去拿自己的热裤。
穿职业装的女人却麻利地掏出卫生巾和一次性内裤给她穿上,然后才准她穿衣服。

  李老师说:「我带她去浴室,我来给她洗。」

  陈总给他的助手做了个眼神,同时说:「看着。」接着又补充到:「后面也
要洗,要洗到喷出来,记住!」

  随后奚沾雨就在李老师的搀扶下,从一个小后门走了出去。她走路的时候两
条腿合不拢,一瘸一拐的。

  陈总穿上衣服等着,过了十分钟他的助手就回来了,向他报告说全洗干净了。

  「后面用水灌进去了,洗到喷了。前面也用水灌了,什么都留不下。」她说。

  陈总点点头说:「等下给那丫头两万。还有提醒李兰若,明天的事情她要处
理好,叫上那丫头一起去。」

  他走出仓库,那助手把仓库中留下的痕迹清理干净,然后也走了出去。只留
下我一个人,还处在震惊中。

                第20节

  我听到那女人在锁门,我心里有些慌乱。过了十来分钟我走过去,发现锁从
内侧是可以打开的。

  小小心心地开门,看到外面的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我轻轻关门,立马跑了
出去。

  走到俱乐部大门口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懵逼了。

  我简直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之前两个小时的记忆似乎消失了,我心胀高
速地跳动没法平息,脑袋一片空白,只能思考眼前的事情。

  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面对,怎么处理。就只想着先回家,
回家冷静一下再说。

  我走出大门,看到太阳已经斜了。

  走在大门口的一大排阶梯上,脚步都是虚浮的。

  我走着走着,就感觉到自己右边好像有什么东西,但我心里想着事情,也没
闲心去理会。继续走,那东西就继续跟着我,直到我走下所有台阶,走到那放着
大炮的花坛前,我一转头,看到我右边走着一个女孩。

  奚沾雨。

  是奚沾雨。她就像失神了,路也不看,恍恍惚惚地走,似乎想什么东西想得
出了神。

  「奚沾雨。」我叫她。

  她突然转过头来看我,面上有些惊恐,眼睛睁得很大。

  「你,为什么在这里?」她问。

  我看着她,吞了口唾沫说:「是你,是你走路的时候没有看路。」

  「喔……喔。」她神经质地点头。

  「你……没事吧?」我心想,她当然有事,她刚才被人……

  「我没事,我没事,我,」她摇摇头:「我没事,没事。」

  「喔。」我点点头,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心疼。我到底该不该继续装下去?我
不知道,不知道。

  「我走了。」她转身要走,我心里却突然溢出一种自己也说不明白的感情,
那种感情让我心口发痛。

  「奚沾雨,等一下。」

  「嗯。」

  我一叫她,她竟然立刻停下脚步转身面对我,就像在等我叫她。

  看着她的脸,她的眼睛还在发红。我说:「你好像……状态不太好。」

  「我……我没事,我没事,没事。」

  「喔,这样。我想……」

  「嗯?……怎么?」

  「没什么,没什么。」

  「喔,那,我走了。」

  「那个。」

  「什么?」

  「那个,我,和你顺路。」

  「喔。」

  「走吧。」

  「好,走吧。」

  她和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完全不一样,像换了一个人,如果不是因为我在仓库
看到那么多,我可能根本没法理解这一切。

  我每一次叫住她她都会立刻回应我,也没了之前的古灵精怪和鬼点子,我感
觉她需要人陪,很需要人陪。

  我们肩并肩在厂区里走,这里绿化极好,到处是大树,路边还开满白色的小
花。我想说话,又完全不知道说什么,更不敢安慰她。

  却听到她说:「你……那个,你是和胡霜儿分手了吧?」

  「啊?」

  「你是来和胡霜儿分手的吧?」

  「嗯……算不上吧,我和她……不算交往过。」

  「这样?你们没接吻过吗?不,我不该问这个。你们……你们抱过吗?」

  「哈哈,」我笑得很干瘪:「我和她就是朋友,普通朋友。」

  「不,你不是,这点东西我还是看得出来……算了,你不想说。」

  我摇摇头:「没有说的必要。」

  「所以,你要去加拿大?」

  「呵呵。」

  「你不去?」

  「我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开她?」

  「不知道。」

  「因为吴涛?」

  我不想再回答了。

  她说:「你不想说,我不问了。」

  我们继续肩并肩走,快到兵工厂大门口了,她又说:「你住上海?」

  「嗯。」

  「暑假才回来。」

  「嗯。」

  「你平时都在奶奶家吗?」

  「嗯。」

  「你都是这样和女生聊天的吗?」

  「嗯……呃,现在状态不好。」

  「我懂,你刚刚分手了。」

  「嗯……不,不算分手。」

  「不用骗我。」

  「嗯。」

  我们走出大门,往同一个方向走,路上的人很少,阳光已经从金色变成深黄
色,照在老旧的建筑上,有些温柔。

  「哈——」奚沾雨长长出了口气。

  我转头看着她,看着阳光照在她头发上,让她的头发泛出红色。

  「奚沾雨,你状态看起来一点都不好。」

  「是吗。」

  「你怎么了,你想给我说吗?」

  「我,」她停顿片刻,说道:「我也就这样了。」

  她没头没脑说出这句话,我却从她的声音中听出了绝望。我突然有一个感觉,
我觉得如果我现在放她回去,她今天晚上就会自杀。

  「奚沾雨。」

  「怎么?」

  「你知道这里有什么好吃的餐馆吗?」

  「你平时都不在外面吃饭吗?」

  「在这里没有过。」

  「附近有一家,我等下可能要去。」

  「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可以。」她点点头。

  她带着我拐进小巷里,走着走着食物的香味就越来越浓,紧接着我们沿着条
石楼梯往下,很快就听到了列车的汽笛声。

  「到了。」她说。又拐过一个墙角,看到这里有一家藏得好深的餐馆。

  「这里吃什么?」

  「吃面啊。」

  这是一家小小的面馆。

  「他们这里什么好吃?」

  「我来帮你点。」

  她点完我们就在桌子前坐着,我看着她她看着我,两个失意的人。

  此时阳光已经开始泛红,把一切都照得朦朦胧胧,她的脸也没有之前那么艳
丽,反而显出一种温柔。

  我看她歪着脑袋,对一切都心不在焉。

  两碗牛肉面很快就端了上来,都是酸辣口味的,牛肉被切成很多小块,能随
着面一起吃下去。

  「他们的牛肉都是新鲜的,不是冰冻牛肉。」她冷冷说。

  我挑起面往嘴里送,那味道好吃到吓了我一跳。

  「好吃,我觉得这个很好吃啊。」

  「呃。」她随口答应。

  我们吃完面,付了钱,她就在前面走,我就在后面跟着,就像有一种默契,
我们始终没有告别分开。她带着我不断往下,我看到了铁轨,接着,我们走上了
一个十分老旧的火车站台。

  我不禁说道:「这里比那个老火车站还要老。」

  「嗯,这里都废弃了,不会有火车在这里停的。」她说着,走到站台长长的
石椅上坐下,我也跟着她坐下。

  她问我:「你和胡霜儿怎么认识的?」

  我想了想说:「我经常,从她家楼下走过。」

  「然后呢?」

  「然后……她家的阳台上有很多花。」

  「你看到了花?」

  「嗯,她就在花里。」

  「你就喜欢她了?」

  「嗯。」

  「真好。」

  我不想说什么,就看着前方的铁轨被夕阳映得通红。却听她又说:「但是你
们能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对吧?」

  「是。」

  「所以她还是喜欢其他人了。」

  「嗯。」

  「而你又有要去加拿大?」

  「可能吧,应该会去了。」

  「所以到头来还是得分开?」

  「嗯。」我点点头,就像自己在和自己说话。

  「你说话为什么总是『嗯嗯嗯』的?」

  「哼哼。」我笑笑说:「都是小的时候,我奶奶总是告诉我要慎言,宁愿不
说话,也不要说错话。」

  「你奶奶……」

  「嗯。」

  「哼哼。」她也笑笑:「你真的幸运。」

  「为什么?」

  「你的命运和我不一样,你没了胡霜儿,还会有张霜儿、刘霜儿。你生在上
海,可以去加拿大读书,你的世界很大。世界就是属于你这种人的,你生下来就
是享受生活。」

  「我自己的感觉可和你说的不一样。」

  「那是因为你没有过过我的日子。」

  「怎么样的日子?」

  她转过头来看着我,我感觉到她的目光,也转头看她。夏天的风吹在她脸上,
让她红色的头发漂浮起来。夕阳让她的脸朦胧,让她的眼神,有些温柔。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她问。

  「学生,高中生,舞蹈演员,嗯,你是艺术生吗?」

  「我是妓女。」

  「什么?」

  「我是,婊子。」她转过头,在铁轨外就是长江,夕阳已将江面照得通红。
对岸的山头颜色很深,就像连绵起伏的剪影。

  「不,你不是。」

  「我是。」她在叹息,声音很无力。

  「你不是。」

  她拉开背包的拉链,从里面拿出一个黄色纸袋递给我。

  「这是什么?」我问。

  「钱。」

  我打开纸袋,发现里面是两叠现金。

  「这就是我卖自己的钱,两万。」

  我把纸袋卷好,又装回她的背包里。

  「你不是。」我又说。

  「我都给你说了,我是鸡,我就是卖肉的,你出钱我也可以卖给你。」

  「你不是。」

  「为什么这么说?」

  「我就是看得出来,你是被迫的,你是有原因的。你不是,你是好女孩儿,
你是好女孩儿,我看得出来,我知道,我知道。」

  我刚说完她就开始哭,我心里全是悲凉,那种情绪驱使我抱住她。

  她就靠到我胸口,我能感觉到她全身都在颤抖。

  傍晚的风越来越凉,我紧紧抱住她直到夕阳西下,直到云彩褪去光泽,天空
变成暗蓝色。

  当她哭完了,她的身体就开始发冷,我就用手在她手臂上搓。我不知道我为
什么要做这些,不知道为什么抱她抱了这么久,但我就是觉得自己必须做这些事,
如果不做,我自己会难受。

  等天色暗到快不能视物了,我就拉着她的手带她回去。我不停问她家住哪里,
她就不断给我指路,但莫名地,始终是我带着她。

  直到把她送到楼下,我知道要和她分开了,心里就感到难受。我不断叮嘱她
不要做傻事,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然后她就哭了,我也哭了,我不懂为什
么,但就是哭了。

  然后我抱住她,她抱住我,我们用力抱着,好像要把对方的骨头抱碎。

                第21节

  看着奚沾雨关上家门,我沿着昏暗的路灯走向奶奶家。

  刚才竟然和她抱得那么紧,甚至差点就亲了她。但我到底在做些什么呢?这
样就拯救她了吗?这样能救到胡霜儿吗?

  「胡霜儿」,她是陈总的下一个目标。

  不能让胡霜儿落到他手上,绝对不能。

  但是我该怎么做?

  我应该贸然出击,鼓励奚沾雨去报案吗?

  不,这样不行。奚沾雨已经收了对方的钱,她也已经年满十四岁了,这可以
被定性为卖淫。

  那个李老师曾经也反抗过,但失败了,还遭到了报复。贸然出击只会害了所
有人。

  那怎么办呢?胡霜儿有危险。

  「胡霜儿」,一想到胡霜儿我突然有些心痛。

  她不是你女朋友,她不是你的什么人,她不是你的任何人。

  我脚步飘忽,像野鬼一样走上那条苍老的水泥路。抬起头看到胡霜儿家的阳
台,那里没有灯光,漆黑一片。

  她在哪里?陈总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她的。

  这么晚了,她在外面过夜吗?

  和那个吴涛?

  他们在一起过夜吗?

  在酒店?在吴涛家里?

  ——这不关你的事。

  她不是你的什么人,你还想保护她吗?

  「我想,我要保护她。」

  为什么?你很搞笑啊。

  「我会保护她。」

  这关你屌事,你在这里痛苦的时候,胡霜儿和吴涛正在上床!他们现在爽得
很呢。没你的份儿。

  「嗯。」

  所以你还想保护她吗?

  「想。」

  你他妈是傻屌吗?你还想她干什么呢?

  「你烦不烦?」

  你现在就很烦啊。现在胡霜儿和吴涛搞了个爽,吴涛正把他的大鸡巴捅到胡
霜儿的逼里面去,然后他不停地插啊插,把胡霜儿肏了个高潮迭起。他们两个都
日得好爽啊,胡霜儿叫啊叫的,叫得好骚啊,「吴涛,你的鸡巴好大。」「吴涛,
你好会搞。」「吴涛,你日得我好爽。」你呢?你只有回去撸管,想着胡霜儿撸
你自己,至于胡霜儿,她想都不会想起你。

  听懂了吗?

  「……」

  所以说,这他妈就不关你的事啊。

  「我会保护她。」

  为了什么?

  「为了我自己,为了我自己我也要保护她。就当是我爱得卑微吧。」

  残月升起来,很美,很亮,让天底下的一切都撒上一层银霜。我一直以为这
座空城是世外桃源,是我的香格里拉,我太天真了。

                第22节

  奶奶住在一栋青砖筑成的老公寓楼里,几十年没有变过。

  我走到楼下,发现空旷的马路上停着5辆车。

  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那辆黑色的红旗轿车,没错,就是那辆!陈总乘坐的黑色
红旗轿车。

  「他又来了吗?」我浑身上下紧张起来,像是进入了战斗状态。

  「冷静冷静。」努力平复心情,继续观察。

  在红旗轿车前方,停着绿色的猎豹越野车和巨大的丰田越野车,这两辆车我
也见过。

  继续向前走,看到更前方是一辆黑色奥迪轿车,还有一辆深蓝色别克商务车。

  在车的旁边,站着几个高大的男人,像是司机,又像是保镖,其中一个正在
抽烟。我走过去,尽量记下每辆车的车牌,发现他们大多都是从省会来的。

  走进公寓楼里,我沿着楼梯往上,看到奶奶家门口的平台上站着四个人。三
个男人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正是陈总的助手,那个穿职业装的女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随即想到,要冷静,不能让她看出异常。

  奶奶家的门是开着的,我满脑子疑问,没向他们打招呼就走了进去。

  接着就听到了争吵声,是两个男人的声音,很激烈,其中一个……应该是陈
总。

  随后奶奶的声音响起,我通过玄关,站在客厅的墙边,见到奶奶在说话:
「都停下来,我先问一下,海子,国资在国武瑞飞现在还有多少比例的股份?」

  一个极高大的男人坐在奶奶右边,他六十岁左右,花白头发,脑袋很大,脖
子极粗,声如洪钟。

  他说:「国资委旗下的各个平台,加上这个……台河山资产管理公司,还有
在武汉、郑州、苏州、东莞、天津的园区管委会的股份,现在国资在国武瑞飞的
股份比例是……百分之35.2.」

  奶奶说:「那等于这次在香港增发之后,国资在瑞飞就没有否决权了。」

  「是。」那被称为海子的巨汉回应道:「按照公司法,股份低于三分之一就
没有一票否决权了。」

  我环顾客厅,见整个客厅里除了奶奶,还坐着五个男人。

  「太低了。」奶奶说。

  「都是九十年代的旧账。」巨汗回应。

  坐在巨汗右侧的男人长得又矮又瘦,四十来岁年纪,还戴着眼镜。然而这个
人脾气极为火爆,说话总是咬牙切齿。刚才和陈总争吵的就是他。

  只见他咬着牙说:「当时缺少监管,改革的步子迈得太大,结果国有资产流
失很严重。」

  陈总不屑地笑笑,歪嘴笑着说:「侯三,你这是在批评老书记当时的工作咯?
摸着石头过河,听过吗?当时如果不引进资金和技术,厂子能活到今天吗?再说,
瑞飞和兵工厂不一样,八四年瑞飞开始搞的时候,定位就是乡镇企业,国资只是
参与方之一。」

  那巨汉听他这么说,平静地说道:「八四年你才多少岁,又知道什么?当时
不是老书记她们那一代协调,瑞飞当时的土地、厂房是怎么来的,招工又是怎么
解决的,当时老电子厂的技术工人和设备又怎么算?没有这些,日本人能给你贷
款,给你引进技术吗?」

  陈总回道:「那是,没有老书记她们老一代建设者的奋斗,我们这山沟里也
走不出十五家现代化企业。」

  奶奶举手示意他们停下:「老黄历就不谈了,清玄。」

  「诶!」回应的是一个年近五十的英俊男人,他衣饰发型都弄得一丝不苟,
斯斯文文,就像个外交官。

  「你刚和国务院联系过,瑞飞的事情,他们现在有明确的态度没有?」

  那男人说:「他们说话都滴水不漏的,明确的东西我是一点都探不出来。我
看这件事情,还是得您打个电话去北京才能解决。」

  奶奶皱着眉头,拿起茶杯喝茶。在她左手边还坐着一个男人,那男人不高,
但极为壮实,他皮肤黝黑,一张脸生得又丑又凶恶。这个人始终一言不发,不管
别人争执得多激烈,他就只是冷冷地坐着。

  当奶奶喝完茶放下茶杯,那个男人便立刻往奶奶的杯子中掺热水。

  这时,我看到陈总用余光瞟见了我,我立刻走出来,向奶奶说:「奶奶,我
回来了。」

  「好,我和几个伯伯谈点事情,你先回屋里去吧。」

  「嗯。」我点头答应,走回自己的卧室,关上门,心想:他们聊的事情会不
会和胡霜儿有关?

  于是我悄悄走到门边,因为担心门缝露出脚的阴影,我就站在墙边,探出身
子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

                第23节

  我立刻听见被称为侯三的男人在质问:「陈国兴,瑞飞去年的利润虽然大幅
下降,但是我看了你们的账,你们一直不缺现金流,远没有到生死存亡的时候,
现在需要融资一百个亿吗?!」

  陈总呵呵笑笑说:「你不搞企业经营,就不要在这里说些外行话。融资这个
事情,资本从来都只会锦上添花,没有谁给你雪中送炭的。等你经营都出问题了,
你还想融资?别说一百亿,一百块都没人给你。」

  那叫清玄的老帅哥插话说:「你们瑞飞那么高的存货比例又是怎么回事?美
国的客户到底有没有打款给你们?为什么你们有一百七十多个亿一直没有确认收
入?」

  陈总不耐烦地说:「你说那些都是财务上的技术问题,都是细枝末节。清玄
啊,我再次给你说清楚,这次瑞飞的定增,和年报的利润下降没有关系,我们定
增,仅仅是因为企业发展需要这笔钱。」

  「要一百个亿吗?!」侯三吼起来。

  清玄应和道:「对啊,这也太多了吧?」

  陈总大声说:「你们以为搞电子管啊?现在是搞集成电路,一百个亿,呵,
一百个亿半年就烧完啦!现在时代不同啦,搞什么都要靠资本。这次的融资本来
就在计划之中,但因为国际上的种种原因,我们瑞飞的账面收入的确是下降了一
些,也没想到啊,那个日本新亚资本顺势就调低了我们的债务评级,从银行发债
不划算,风险还大。现在香港的投行愿意以这么优惠的价格提供直接融资,是我
们做了很多工作才争取到的。」

  陈总停顿片刻,见其他人不说话了,他又说:「你们啊,思维还停留在三十
年前,二十一世纪了啊,现在这个时代,企业姓『资』姓『社』那不是重点,重
点在于企业是不是爱国的。瑞飞是爱国的,这才是关键啊,懂吗?」

  「嘿,爱国?」侯三又在说话:「听你说这个真是好笑!」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要我说?」

  「你说啊!」

  「05年你赌人民币升值,你那些洋人朋友给你从香港……」

  「你说05年干什么?!老书记都说了,不要扯那些老黄历!」

  「你们前前后后往深圳输了几百亿美元的热钱!」

  「你胡说八道!那些和我们现在谈的也没关系!」

  「到今天政府和老百姓还在给你们买单!」

  「给你说了,和我们今天的主题没关系!」

  「今天,你不觉得和今天很像吗?!」

  「行了!」奶奶的声音终于响起:「都停下。」

  现场突然陷入一场寂静,我把耳朵贴在门上也听不到任何人说话,只听到茶
杯碰撞的声音,似乎奶奶在喝水。

  她突然说:「诶?,虎子。」

  「诶!」一个从没听过的男声响起,应该就是那个长相丑恶的男人。

  「你们喝的都是热水吗?」

  「是,我知道您一年四季都喝热水。」

  「但你们不是啊,大热天的喝热水,难怪一个个脾气都这么爆。虎子。」

  「诶。」

  「冰箱里面有酸奶,拿出来给大家喝。」

  「好嘞。」

  接着他们又开始聊,说的还是刚才那些东西,我既听不懂,也不感兴趣。我
就想听陈总透露一些关于胡霜儿的事情,但听着听着就知道绝不可能了。

  一直到我站累了他们才聊完,我听到奶奶在说:「国兴说得有道理,集成电
路产业的发展是有时间窗口的,错过了这一年,可能之后要用十年来补欠账。国
兴作为瑞飞现在的管理者,我相信他的意见是最值得参考的。」

  等奶奶说出这句话来,其他所有人都不再说话了。

  「好了,今天就这样,都回去吧。等奠基纪念日我们再统一意见,回去吧。」

  我听到所有人都站起来,有人在整理屋子,有人在厨房清洗茶具,还有人把
垃圾收了要带出去扔。

  「国兴。」奶奶说:「你稍微留一下。」

  「好。」

  等其他人都走了,我听到奶奶又坐到椅子上,她说:「国兴你脾气也越来越
大了啊。」

  「让干妈看笑话了。」陈总回应说:「都是侯树生那家伙,我看啊,他几次
都是指桑骂槐,明着说我和瑞飞,其实是在批评干妈你啊。我气不过,就和他对
着干了。」

  我听到奶奶笑笑,说:「树生有没有批评我,我听得出来。他脾气一直很差,
这对他自己的发展很不好,但是有一点,树生这个人爱国爱党、衷心拥护社会主
义,这一点你应该向他学习。」

  「干妈说得是,国兴一定谨记在心。」

  「这么多年,树生其实从来没有给我惹过麻烦,但是你不一样。」

  「呵呵,当年国兴的确比较顽皮。」

  「你那可不叫顽皮,你记不记得九几年的时候你把一个女孩子的肚子搞大了,
你还记得那女孩的名字吗?」

  「呃……这个……」

  「叫吴芳飞,工友都叫她小飞飞,很开朗一个女孩儿。」

  「喔……」

  「你把人家肚子搞大,却又不肯娶她,因为你出去搞翻译的时候,在广州又
认识了一个女人。你还记得吗?」

  「喔,是。」

  「那吴芳飞有两个哥哥,都在机床厂做工,他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搞到了火
药,就自己用钢管做了两把鸟枪,然后满大街的找你,说要找你『评理』。」

  「嗯……」

  「你还记得?」

  「记得,记得,那次还是干妈您帮国兴的忙,给了他们家两万块钱才把事情
解决了。」

  「你呀,就是太高估钱的力量了,这个事情光靠那两万块钱可解决不了。」

  「干妈说得是。」

  「当时我和你海子哥专门去找女孩子的父母谈了三次,最后因为这个事情闹
得太多人知道,我就安排女孩子去了成都,给她找了个工作,又帮她在那里找了
个出租车司机嫁了,这个事情才算完全解决。」

  「干妈为国兴做的事情,国兴一辈子都不敢望。」

  「你知道那个吴芳飞现在怎么样了吗?」

  「这个……国兴不知道。」

  「死了。」

  「……死了?」

  「嗯,她后来得了抑郁症,七八年前吧,自杀了。」

  「喔……」

  「你管企业太忙,满世界的飞,回来得很少,这些事情不知道也不奇怪。」

  「是。」

  「我那时候怎么给你说的来着?」

  「干妈当时说的话,国兴到现在还每个字都记得。」

  「喔?你连那女人的名字都记不得了,却还记得这个?我怎么说的?」

  「干妈说:女人的事情可大可小,处理得好,事情就像没发生过一样,处理
得不好,闹出人命也很正常。」

  「原来是这样,这件事情我就处理得不是很好。」

  「怎么会呢,干妈的处理堪称完美。至于她后来死了,那不是她自己自杀的
吗,谁知道她后来遇到了什么事情呢。」

  「……但是是我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算了,不说这个。我自己说的,不
翻老黄历。国兴。」

  「在,干妈还有什么吩咐?」

  「我留你下来就是最后和你确认一下。」

  「干妈想问什么?」

  「关于瑞飞增发股份的事情,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细节?」

  陈总安静了十来秒,然后说:「没有了,几个关键细节,早上见干妈的时候
我就提前告诉干妈了。」

  「没有了?」

  「没有了。」

  奶奶停顿了几秒:「喔,这样。」

  「是的。」

  奶奶又停顿了几秒:「那我就没有问题了。」

  「接下来如果出现任何细节问题,我一定第一时间告知干妈。」

  即便隔着一扇门,我也能感觉到气氛突然轻松起来,奶奶笑着说:「那你也
快回去吧,太晚了。对了,你们佳琪在美国学业还好吗?」

  「那孩子贪玩。」

  「贪玩你可要管管啊,在美国一定要注意,千叮万嘱不要让她碰毒品。」

  「一定的。」

  「她在那边找男朋友了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

  「你应该清楚。」

  「好。」

  「对方是黑人是白人不重要,但是一定要是负责任的男孩子。」

  「好的。」

  两人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我听到关门的声音,陈总的声音终于消失了。

                第24节

  我躺到床上,觉得今天好累。

  陈总他们说的那一堆东西我听不懂,感觉和胡霜儿没有半点关系。我反而回
想起了下午在仓库里听到李老师说的话。

  她好像说,胡霜儿很纯洁,纯得就像水一样。

  那会不会……会不会她和吴涛之间,并没有什么……?

  「你这是什么逻辑?」为什么人家纯洁就一定要喜欢你呢?

  「姚锦梓,你敢说句真话吗?」你比不上吴涛,事实上,你就是个偷人家内
裤来闻的性变态,正是因为胡霜儿纯得像水一样,她才不会喜欢你这种人啊。

  胸口又开始发痛,整个人好像都在收缩,关上灯,看着月光从窗户透入,听
着远处飘来的火车汽笛声,我尽力将自己放空,尽力什么都不去想。

  但眼泪还是自己流出来,我有些后悔,后悔当初认识胡霜儿,因为她让我看
清了自己。

  我不脱衣服躺在床上就睡,奇怪的梦境在我头脑中激荡,每一个梦里都有胡
霜儿,每当看到她,我就知道自己在梦里。

  于是我从一个梦境中跳出来,又进入下一个梦里,接着再次看到她,便又跳
进下一个更荒唐的梦中。我有时醒来,听着忽忽的江风,又再次睡着,继续在连
绵的破碎梦境中漂流,然后我就看到了奚沾雨。

  看不清她的样子也无法理解她在做什么,但我的梦终于稳固了下来。

  她有时咄咄逼人,有时恶作剧想耍我,有的时候又有些楚楚可怜,但我觉得
她需要我,不会突然离开我,我可以一直都在她身边。

  然后我平静地陷入黑暗,所有的梦都消失了。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脑袋昏沉沉,夏季的晨光照进房间,有些耀眼。我脱
光衣服去洗澡,出来看到奶奶做了早饭,她的样子就像个普通老太太。

  我喝着牛奶,脑袋好像突然清醒了。

  有了!

  我有了一个让陈总无暇去骚扰胡霜儿的办法!

  我想起昨晚听到的那些对话,似乎陈总所管理的企业正在经历一件大事,而
这件大事是需要奶奶支持他的,如果我现在给他添些乱,让他忙得脱不了身,那
胡霜儿不就暂时安全了吗?

  「对!」我自语道。

  「什么?」奶奶不解地问。

  「呃,没什么。」

  「哼哼,吃饭还想事情想得入迷呢?」

  「嗯嗯。」

  我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在脑中快速组织语言,想着怎么给奶奶说才好。

  「不用组织语言了。」奶奶突然说。

  「啊?!」

  「我看你有什么话想说,又在组织语言对吧?」

  「啊……嗯!」

  「不用麻烦了,直接说吧,说清楚就行。」

  「喔。」

  「说啊。」

  「喔,这个……奶奶,昨晚来的客人里面,有一个人,秃顶,带眼镜,带着
的助理是个穿职业装的女人,对吧?」

  「那个人是陈国兴。」

  「喔……」

  「他有什么事?」

  「他是什么人?」

  「你直接告诉我,他有什么事。」奶奶的语气突然冷下来,我抬头看她,发
现她的神情像个黑手党。

  「他……」

  「什么都不要保留,把你知道的告诉奶奶,奶奶知道怎么处理合适。」

  我心口一凉——我直接被看穿了吗?

  「我,那个,前天下午去了兵工厂,去了工人俱乐部。」

  「嗯,陈国兴也去了那里吗?」

  「是。」

  「继续。」

  「我……」我想起我在那里遇到好多事情,但重点,重点是什么?「我在一
个体育用品仓库里面看到了他。」

  「继续。」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在体育用品仓库里面吗?」

  「不,我们没有谈你,我们谈的是陈国兴。」

  「好吧……我看到……怎么说呢?……」

  「有女人吗?」

  「有,有女人。」

  「说出来,不用组织语言,看到什么就告诉奶奶,奶奶知道分寸。」

  「好。」我点点头,发现自己心里涌出想倾诉的冲动:「我看见那个陈总,
在和女人发生……不正当关系。」

  奶奶点点头,表情平静得就像在聊盆栽。

  「那个女人是谁你知道吗?」

  「知道,但是有两个。」

  「嗯,说吧。」

  「一个是在那里编排舞蹈的老师,名字叫李兰若,她编排的是舞剧,叫做
《山中桔梗》。还有一个是一个未成年人,一个女学生,叫做奚沾雨。」

  「喔,李兰若和奚沾雨。」奶奶埋头思考了几秒,又抬头看我说:「她们都
是自愿的吗?」

  「那个李兰若看起来是自愿的,不,不算,那个奚沾雨不是自愿的,但是……
又,算。」

  「她们是被胁迫的,但是她们有把柄在对方手上,所以算是半推半就?」

  「对对对对对,就是这么回事!」

  「她们最后收钱了吗?」

  「奚沾雨收了,收了两万,而李兰若应该长期从陈总那里收到钱。」

  「喔,听懂了。」

  说出来了,总算说出来了,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落地了,我觉得好轻松。

  我看奶奶不说话,却继续吃起早饭来,我也赶紧吃了点东西。

  她吃完了,放下筷子,转头问我:「这些事情,你还给其他人说过吗?」

  「没有。」我摇头。

  「好,你做得很好。」

  「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什么都别做。」

  「什么?」

  「什么都别做。」

  「不报警什么的吗?」

  奶奶摇摇头:「这件事情奶奶知道怎么处理,你什么都别做,也别告诉任何
人。听清了吗?」

  我有些懵逼,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她站起来开始收拾碗筷,就像个普通老
奶奶。

  「锦梓。」

  「嗯!」

  「我说的什么?」

  「什么都别做,也别告诉任何人。」

  「好,自己去玩吧,记得我的话,这件事情奶奶知道处理。」

  「喔。」

  我懵懵懂懂走回屋里,关上门,心想:这下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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